“开始?开始什么?”沈木溪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疑惑看向陈鹤轩。
陈鹤轩眉头一皱,“太傅大人,莫不是要和下官开玩笑?”
沈木溪淡淡一瞥,看向台下学子,说道,“不是开玩笑,只是此事一开始就很荒诞,陈大人不觉得吗?”
陈鹤轩不言,眉头蹙得更深。
“科举制度的改革,是朝代革新的必然之物,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不合时宜的东西必然要被淘汰。”
沈木溪字字句句明明白白,场上一时鸦雀无声,甚至有人不觉屏息,就等着沈木溪的下一句话。
“诸位学子担心糊名、誊录之后更容易被人张冠李戴,这样的想法并无什么错处,只是,我想请问诸位,在这之前的科举难道就是一片清明吗?莫不是糊名之后才出现的冒名顶替?!”
面对沈木溪的质问,大多数人无言以对,那些被人收买起哄的也不敢再抬头,怕牵连自身,只有少数氏族子弟还欲再争上一争。
“那敢问太傅,若是实行此举,莫不就能还科举一个清明?”有人站出来质问。
“不能。”沈木溪干脆回道。
听到此话台下议论声再起。
沈木溪冷笑,接着说道,“制度本就是死物,从来不存在善恶之分,唯有利用他的人才存私心。”
“说得好!”刚才一直在维护改革的那位布衣学子再一次站了出来,“善恶从不在制度,只在人心!一个国家的制度是为了兼顾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定,不能说绝对不会错,但已经是在维护大多数人的公平了。”
沈木溪刚才在门口就听到了他的言论,此刻再听,更觉得孺子可教。
”你叫什么名字?”沈木溪问道。
那人上前一步躬身,“学生慕子嘉。”
“你,很好!”沈木溪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哼,太傅大人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偏爱此子,不怕受人诽议吗?”葛泓以为抓到了沈木溪的把柄,急忙出言挑拨。
沈木溪却连眼神都没分给他,而是对着台下众人笑道,“你们也觉得本官偏私?”
众人不答,但从部分人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是这么想的。
慕子嘉怕太傅受到自己的牵累,忙上前就要解释。
不等他开口,就被沈木溪打断。
“在这儿之前,我并不认识这位学子,陛下任命我为此次主考,也是看中我没有家世背景。当然我说了这些,你们有些人还是不信,对吗?”
“对!所以太傅大人要么辞去主考之职,要么不让慕子嘉参加此次科举。”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季凡之子季思安,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
看他当出头鸟,沈木溪不由心中一喜。
郁时桉坐在殿内听着殿外争锋,再听到季凡的孙子站了出来,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郁时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