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小太监看着月出云依旧温朗的笑容忍不住问道。
“怕死能怎样,你们这么多人,我还能活着出去不成?”月出云反问,“只是我有一曲,若是我死了,岂不是没有机会流传在这世间。这位公公,可否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让我将这曲子弹出来,诸位都是江湖中人,倘若能记着这曲子,以后遇到琴师哼唱给他听,自然能将这曲子复原出来。”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弹琴?”
月出云笑着摇头道:“我月出云尤岂是那些俗人,若是连死都不能死的开心,做鬼又怎么能开心。”
一手按上琴弦,月出云说完毫不在意便闭上眼睛,琴声如潮水从轿子之中传来,在这夜空之中是那样的明显。
只是这琴曲却让在场所有杀手全都升起一丝别样的念头,似乎这琴声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悲哀。那种悲哀仿佛能化作实质回荡在内心之中,让人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那是来自于死亡的悲哀,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亡魂将内心所有的怨念融入其中,听到琴曲的小太监目光冰冷,看向月出云死死地盯着他:“音幻之术,快杀了他!”
月出云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面色倏地变得惨白,可在听了小太监的声音之后,却是抬头邪笑,看着两名朝自己出剑而来的杀手,脸上终于浮起些许得逞的笑意道:“曲风已成,想杀我,晚了!”
“铛!”
厚重的琴声瞬间爆开来,如同刀剑相交出的声音一般,而那两个来到月出云眼前的杀手竟是一动也不动,直挺挺站在了月出云面前。长剑停在了月出云眼前,哪怕再进一分也能让月出云命丧当场。
可惜。
漆黑如墨的剑,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杀机,凤鸣琴中蕴含的地阶音杀之术歌尽影生,终于在这一刻重现于世间。
鲜血从那两个杀手双目之中缓缓流出,接着是鼻腔与嘴角。这是月出云第一次全力催动这曲子,却没想到这威力竟然能使眼前的杀手七窍流血而死。
“凶琴,凶曲!”
月出云心中暗叹,可全身传来的痛觉却让他根本不可能再想其他事,沉入曲风带来的内力暴走尤其是这么好消除的,经脉仿佛就要炸裂一般,幸好这曲子所需的内力也不是月出云能负担的起的,所以这么一涨一消,竟是没有让月出云被狂暴的内力反噬。可即便如此月出云也明白这曲子不是自己现在的内力能够催动的,等内力暴走结束之后,他想再无半分内力催动琴曲。
“战决!”
这样的念头在月出云心中一闪而过,顿时让他弹琴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全身仿佛陷入冰窟,这种必死还难受的感觉再一次经历,却让月出云多出几分畅快之感,甚至在他看到眼前的杀手一个个抱头倒地之后,心中的开心竟是更加明显几分。
一个,两个,月出云只感觉体内的内力以接近疯狂的度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前这么多杀手一个个倒地不起。直到月出云内力耗尽,全身无力的瘫在轿子之中,这才看到眼前的杀手跟小太监全都再无任何生机。
“铛!“
寒香枫木琴出一声闷响,可是月出云明明已经再无半分力气,又如何能弹奏出一点声音?
低头,入眼是一把精致的短剑,剑尖刺入琴身三分。琴声不是因为弹奏,而是这飞来一剑斩断了琴弦。
不远处的尸体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融入夜色看不出他的模样,只看到随着这一剑斩断琴弦,那身影之后再一次钻出不少黑衣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