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早上七点。
“沐颜,醒醒,起床了!快起来,你今天要去上班了你忘了么?”大早上的,沐颜的房门就被自家颜女士敲响了,“你别赖床啊,快起来!”
“啊–”强行被人从梦乡中拉了出来,沐颜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用尽所有的毅力,才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妈!以后不用这么早叫醒我吧!”沐颜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厚厚的睡衣,头发凌乱地走出了房门。
“我不叫你们能行么?一个个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情况,明明知道今天要开工上班昨天晚上还敢熬夜!”颜女士从厨房把煎好的荷包蛋端了出来,脸上全是不耐烦,“一个都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都不知道找,一天天的盯着手机叫老公,你倒是让你老公从手机里爬出来和你搞个对象啊!一个更好!都毕业大半年了,连个正式的工作也没有,也不知道哪里好意思在家里蹲着,亏不亏心!”
沐颜默默转头与自家也是刚走出房门的老弟对视了一眼,姐弟俩很一致灰溜溜地低下了头,去房子里干湿分离的卫生间洗手台那边,并排开始洗漱。
“行了老婆,别说他们了!反正我也是看出来了,我们以后也指望不上他们两个了,还说他们浪费这口水干嘛?”沐爸沐光端着一个熬好了粥的砂锅从厨房走了出来,鄙视地看了一眼正在洗漱的姐弟俩,“以后一个单身狗,一个流浪狗!”
doubleKill!沐颜正在刷牙,握着牙刷的手不由一紧,“爸,不用这样吧?我才几岁?实岁还只有23呢,用得着这么急么?你们不会是重男轻女吧?想把我这么快嫁出去?”
“就是,我姐说的对!”沐尧吐出漱口水,“还有我,也只是没有出去工作,又不是没有赚钱,哪里就会成为流浪狗了!”
“呸!先说你,我们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出去,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连个男朋友的找不到啊!没用!还有你,还好意思说!就你赚那两个不稳定的钱,啧啧啧!人家之前说想把女孩子介绍给你,我都不能同意,你不配!”颜韵看这两个还敢还嘴,不由开始喷射毒汁,“有这功夫别跟我们犟嘴,快收拾好自己过来吃早饭!”
“……哦!”沐颜和自家老弟对视一眼,加快了洗脸。
“不是我要说你们!颜颜啊,你也多捣腾一下自己,你去上班也化个妆啊,你一直这么一副男人婆的样子,哪个男的会看上你啊?还有你,尧尧,你也多出去走走啊,别老是在家里折腾你那破电脑了……”等儿女都洗漱好坐到了餐桌前,颜韵边给他们盛粥,边开始絮絮叨叨。
“妈,我今天开工,我得早点过去打扫一下工位啥的,我先走了哈!”沐颜三楼两口把粥干了,怜悯地看了自家老弟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哈!她快速起身准备离开。
“行吧行吧,知道你们不喜欢听我说!”颜韵见状不由嘟嘟囔囔了两句,抬头却看到自家女儿站在了门口停住了,“怎么了?不是说要早点去公司么?怎么愣在那儿不走了?”
“没什么,妈,爸,我走了啊!”沐颜皱了皱眉,就在刚走到门口那一刻,她忽然间心口一疼,很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过年这段时间熬夜太晚了,心肌炎了?没多想,沐颜开口说了一声就走出了家门。
后来无数次,沐颜都想着,要知道后来是那样的情况,她在那天早上绝对不会嫌弃颜女士唠叨,她也不会就这么匆忙地离开家。她会好好陪颜女士和沐老头一起好好吃一顿早饭,然后抱抱他们,和他们好好的道个别再走。可惜,此时的沐颜不知道以后的事情。
沐颜如同以前一样,很快就走出了小区,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坐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
过年后的第一天上班,沐颜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表达了自己的抗议,她坐在公交车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还没上班,就萎了。
沐颜,毕业两年半的社畜一枚,目前是在离家坐公交车都不用转车直达,大概要二十分钟车程的一家市里的中型公司做文员。工作稳定轻松,收入不高,但平时吃住都在家里,每个月能把大半的工资存下来,现在也算是小有存款。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追剧加看小说,目前来看就是普普通通的社会青年一位。
公交车平稳地前进着,很快,就到了一条隧道口。过了隧道下一站就得下车了,在公交车进入隧道后,沐颜两年半时间练出来的条件反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站了起来,准备下一站下车。
隧道不长,公交车不过两三分钟就开到了出口。
外面的光线对比隧道里的昏暗,很是刺眼,沐颜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嗯?
沐颜又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催眠了,还是其实她在做梦?自己刚才明明是在公交车上,怎么下一秒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大厅?酒店?诡异建筑?
“我的天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家里的么?”“我不是在游泳的么?怎么一下子到这儿了?”“谁?谁在搞恶作剧,快把我送回去!”……
忽然来到这儿的不止是沐颜一个人,她周围大概有七八十人吧,那些人也和她一样,一脸懵逼。沐颜没有开口说话吵嚷,只是默默观察着周围。这是一个很高很大的建筑内部,她乍一看去,一层一层的足足有不下三十来层吧?他们现在是在最底层的圆形大厅里,大厅很大,足足有五六百平吧?边上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用途的机器和一些不知道是商铺还是什么用途房间。是……一个超大的商厦?还是酒店?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大厅最边上的一个三四十平的台子上。
“哟!新人来了?”正当他们这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时,从台子边上的一个楼梯上走下来许多人,大概足足有三四十个,他们走到了台子前,站定。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脸上带着笑容的男人,“现在,都不要问话,保持安静,跟着我们去把新人的手续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