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沐浴后过来,陪妻儿用膳没多久,侯爷也过来了。
“还在用膳呢?”看见长子一家还在用膳,他连忙笑呵呵道:“你们继续,不必管我,我在旁边等一等。”
说着,侯爷就真的坐在附近,捧着丫鬟奉上的茶水慢慢等。
“好。”谢韫之不客气地应声。
准备站起来招呼长辈的许清宜,闻言笑笑又拿起筷子:“行,那就烦请父亲稍等片刻。”
孩子们何曾见过这么和蔼可亲的祖父,好似将全身威严都收了起来。
倒是爹,表现再可亲都有种令人生畏的凌厉。
“听你们祖父的,继续吃吧。”谢韫之若是知道孩子们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一定会郁闷,他已经尽量和蔼了。
但原则底线就摆在那,没办法。
女儿就罢了,儿子不能惯着。
世子吃完,提前离席,走之前靠近许清宜的耳畔,低声:“我和爹出去说话,你带孩子们慢用。”
“好。”许清宜感觉耳尖一痒,抬头看着世子离开的同时,不禁揉了揉耳朵。
侯爷将长子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收入眼底,目光闪了闪。
出去之后问道:“韫之,这几日身体恢复得如何?我听说你去武场了?”
能动武,那就说明没什么大碍了。
“还成。”谢韫之回答道:“陪禛哥儿随便练练。”
侯爷点点头:“爹看你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心里高兴啊,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你醒了。”
谢韫之一顿,终于知道父亲来找自己的目的了,黑眸望着对方。
“哎。”侯爷摸了摸脑袋,叹道:“之前你二弟那个混账,瞒着府里私自和肃王定下婚事,爹不敢得罪肃王,便顺势结了这门亲。”
现在他也想明白了,真阳郡主能这么顺利嫁入平阳侯府,其中也未必没有陛下的默许。
所以,推是推不掉的,也真不怪他。
侯爷继续道:“现在全天下都以为侯府支持肃王,若是你没苏醒也就罢了,侯府倒向谁无足轻重,但你醒了……”他顿了一下,望着长子:“你是怎么想?”
“儿子是纯臣。”谢韫之毫不犹豫地说。
“爹知道你是。”侯爷道:“但现在我们已经被打上了肃王的烙印,不是你说你是,人们就会信。”
谢韫之闻言,想起了裴彻被城门小兵为难的事,眼睛微微眯起。
一时竟分不清,对方是因为他躺下了而变脸,还是因为各为其主而变脸。
“韫之。”侯爷语重心长地与长子说:“事已至此,倒不如拥立肃王,一来肃王的确有能力坐那把椅子,二来,只有他登基,才不会陷侯府于尴尬的境地。”
这是侯爷深思熟虑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