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脑瓜子一转,计上心来,他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老冯我现在仔细一琢磨,这天气确实邪门。想村长您领导村子三十多年,哪次决定是错的?我有错!我不识抬举,被鬼迷了眼,跟村长犟嘴,实在没脸!我老冯愿意改正,以后一定听从村长指挥,绝无二话!谁不答应我第一个不服!现在我就在这里表个态,今年这个冬小麦我就不种了!”
句句不提不记恩情的村人,却句句暗示他们不知悔改。
“冯叔说的好!这冬小麦我也不种了!”
“是啊,村长别生气,我们都听村长的!”
下方赵姓族人群情激奋,而先前支持冯俊的村人根本听不出言外之意,只顾缩着脑袋生怕被人注意,错过了最后请求村长原谅的机会。等将来意识到村长放弃他们后,却已经悔之晚矣。
大部分赵族人眼神鄙夷着他们,但瞧冯俊的眼神却和善了不少。
村长看着族里青壮眼睛里透出的清澈愚蠢实在无语,也不好好想想这事情是谁先挑起来的?人家嘴上说几句好话就被哄得找不着北,还把罪魁祸首当成自己人,只揪住些墙头草有什么用?
以后这些蠢蛋还不被人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这叫自己如何放心把村长之位让出来?唯一的优点是心眼子实诚,不然像刚才那些白眼狼,老夫得气死!
村长又看向冯俊,心中佩服,这狡猾如狐的冯俊还真是果断,见事不妙马上就出卖同伴投诚,这股狠劲当真让人甘拜下风,可惜八百个心眼子都用在了歪路上,要是当上官八成是个搅风搅雨的大奸佞。这种毫无底线的人自己可没本事驾驭得住,再有能力也是不敢用啊。
村长抬手向下压了压,人群安静下来。
“好了,播不播种都看自己意愿,老夫最后啰嗦一遍,有空的可以先砍柴囤起来,有钱的可以去镇上买些棉花布匹,药贴木炭之类的,屋子太破的也好好整整,今年气温实在古怪,大家重视起来,早做准备。“
“知道了!”
村长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关键点要强调:”对了,点火盆后,千万不要贪暖和,把屋子关的死死的,一定要留个通风口。”
“村长放心,咱们可是从北方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事。”
年轻人不明所以:“咋回事啊?”
“以前在北边,冬天里都要点个火盆,就有一户人家晚上门关太死,然后一家八口人全死了,老惨了!”
不懂的人脸色大变,牢牢记住重点。
祠堂门关闭,大家都面色凝重地回了家,村长的大儿子赵承松担忧询问:“爹,这回真的有这么严重?”
“我这心里慌啊,跟年轻时候要逃荒前一样的感觉。承川家的大丫去县里卖过东西,老爷们一早就准备起来了,再加上最近这天气,唉,你再拿五十两银子去买一千斤粮食,剩下的按我刚说的来。”
夜深人静,李家书房里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照亮书桌前少年淡漠的脸,李珩气质大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整个人冷酷无情,再不复白日时的温文尔雅。
“李叔,赵承川一家有无异常?”
赵承川白天里的古道热肠反倒引起了李珩的怀疑,整个李家只剩他一人,若身份暴露,仇人必会斩草除根,他不得不谨慎。
“主上,没有,赵承川一家除其女力大无穷,武学天赋惊人外,其余人都是普通村民,行为正常。”
“赵承川真只是热心肠?”
李珩自言自语,皱眉思索。
大山村大半村民们放下播种的事,成年男人们都一窝蜂的上山砍柴,妇女们回娘家或是外嫁闺女家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