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梦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男子。
他身着大唐服饰,但其气质与容貌却显然异于常人,绝非大唐子民所能拥有。尽管内心充满疑虑和警惕,柳如梦仍故作镇定地摆出一副生意人的模样,轻声问道:
“这位郎君,认得我?”
毕竟她以柳都知的身份外出赴宴次数有限,且每回皆受邀参加官宦人家的筵席。
此类场合往往人头攒动、宾客如云,被人认出倒也不足为奇。
然而若想让一个未曾出席过这些盛宴之人记住自己,恐怕并非易事。尤其考虑到此人似乎并非权贵显要或名流雅士,这更使得柳如梦心生好奇。
柳如梦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对方会说着一口晦涩难懂的外地方言,但没想到对方一张口竟是如此流利且熟练的官话:“柳娘子在长安城,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即便有人不认识您,恐怕也曾听闻过柳娘子那精妙绝伦的琵琶曲吧。”
柳如梦嘴角微扬,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这位一开口就对自己大肆吹捧的男子身上。听了刚才这番话,她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判断。就在几天前,她应邀参加了京兆韦氏的宗族大宴。那场盛宴不仅邀请了城中各家乐坊的知名艺伎,还特意请来了许多来自胡地的乐师与舞者,甚至还有从遥远的南诏而来的乐伎及舞娘。这些异域风情的表演在宴会上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此刻再仔细端详眼前之人的容貌特征,柳如梦发现他确实与南诏那个乐班里的人有几分相像之处。
柳如梦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闽妈妈为那位客人送上一盏茶。那人礼貌地接过茶杯,动作优雅自然,毫无生涩之感,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场合。轻啜一口后,他缓缓放下杯子,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柳如梦身上。
柳如梦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定是久居长安的南诏人士。她轻声问道:
"敢问郎君此来,所为何事?"声音婉转悠扬,如夜莺啼鸣。
那人微笑着回应道:
”在下仰慕柳娘子已久,今日特来一见。"说完,他再次凝视着柳如梦,眼中透露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一般。柳如梦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这种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
“听闻柳娘子是教坊特派到这里的教习?”那人开口道。
柳如梦不知这人来历,只好应付道:
“看来郎君不仅去过这长安城不少贵客家里的宴席,还向人打听过我?”柳如梦说完,眼睛含着浅浅的微笑,却眨都不眨的盯着这人,继续说道:
“郎君都跟我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了,却还是未曾自报家门,不知郎君是何方贵客?找我柳如梦有何贵干?无事的话,我还有其他客人,就恕我先告退了。”
很明显,柳如梦没什么耐心跟这个人周旋了,
那人见柳如梦言语中有些不快,已经开始赶人走了,连忙陪笑道:
“柳娘子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仰慕柳娘子的才情,这才问询了好多人,得知柳娘子在宜香院,刚刚进门还给那妈妈好几贯钱,就是想见见柳娘子风貌。”
还是拍马屁,柳如梦站起来佯装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