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你要拿菜刀砍我还是拿链子锁我?刚跟你哥学了两个菜就以为自己长能耐了啊贺腿毛?让你拍个蒜半天没好,还敢跟我横了是吧?”
是的,白瞎了诸位看官的钛合金狗眼,贺小山这腿毛奴隶从简老爷出院到现在天天蹲家里熬粥煲汤,都快一周了。当时医生说简明回去上班是可以但是这几天吃饭最好还是吃流食,简大老爷闻言立马唉声叹气,那总不能天天去外面喝粥吧,外面粥馆都放好多调料味精呢,吃多了刺激胃,我这身体不好又不能自己下厨……
贺小山实在听不下去,路见龟毛一声吼:我学做饭行了吧!
那我又不爱洗碗……
我洗我洗洗洗,你他妈赶快病好了从老子跟前能有多远滚多远,老爷!
简老爷无限嫌弃鄙夷地吃了一餐味道千奇百怪的清粥小菜,贺小山在他指引下给自己煎了一份蒜蓉牛排——陪着简明喝粥他填不饱肚子。
趁他用筷子剁着半生半焦的牛排混啤酒咽,简明赶紧溜回自己房间换运动服,找了半天不见自己的运动鞋,没办法只能问,“我鞋你藏哪儿了?”
“我藏了吗?”
简明大男人能屈能伸,低声下气地哄他,“腿毛哥,大山哥,快告诉我鞋在哪儿,我下个月签了单子大功告成,请你吃香喝辣好不好?”
贺小山眉头一挑,“先说好,吃什么?”
“烤肉,管饱!到时候还有我几个哥们,一起热闹热闹。”
贺小山眉头往反方向挑了一下,很受诱惑,“B区的XX纸上烤肉?五花肉任吃那家?”
简明嘴角一抽,妈的这宅男不是没出过门么,怎么一说吃的就门儿清?!
“对!啤酒任喝,晚上去酒吧开红酒都行!都八点了快说,我要迟到了!”
贺小山一撇下巴,“厕所里。”
简明兔子一般蹿进去,一边弯腰从倒扣的脸盆底下找鞋一边翻脸不认人,“你坏出花儿了贺小山,傻‘逼才带你……”
话没说完厕所门就从外面扣上了,一把扫把刷地插把手上,“傻‘逼才放你走!”
“靠!你他妈真敢锁我?!”
“就锁你怎么地!老实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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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你现在那个室友有点儿……”简明的大学室友,他老哥们,一边稀稀拉拉地放水一边琢磨用词,“……怪。”
简明站他旁边,烤肉太咸,饮料喝多,胯下一条水龙十分壮观,自己嘴里嘘得开心,也没在意他说什么,过了老一会儿提起拉链,才心不在焉回道,“什么怪?”
“这都来半天了,冷着个脸一句话不说,五花肉吃了三盘,穿着打扮也怪渗人的。哎,别是在道上混的吧?”
简明边洗手边嗤了一声,“就他那傻呆去混道上?给人剁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怂样一准在拳馆遇到高手被人抽了,多吃两盘肉就没事!”
他上个月顺利签了单,今天刚发季度工资,叫了一群老哥们出来庆祝。贺小山将他锁厕所的事情他老人家还没消气,不过近日来贺小山清洁打扫洗碗抹桌十分殷勤,为了二两五花肉出卖灵魂节操的小样儿怪可怜的,简老爷大发善心,最终批准贺长工来混饭吃。
结果贺小山姗姗来迟,刚练完拳冲了个澡,头发还是湿的,穿着背心裤衩一身腱子肉,肩上还挂了两个半旧的拳套,木着脸冲所有人点点头,屁话不说,径直往放五花肉的冰柜去了,地痞流氓的气势把简明的几个哥们全唬住了。烤肉店里一片喧闹嘈杂,简明和许久不见的老哥们嘻哈取闹、谈笑风生,就贺小山跟绝缘体似的头也不抬,一心向肉。
撒完尿出去一看,贺小山果然还是一个人蹲边上面无表情地刷油撒料。
简明坐过去用大腿撞撞他,“哎,傻了?”
贺小山回过头,十分茫然,“什么?”
“我说你被人抽傻了?来这么久光吃不说话!”简明靠着他耳朵喊。
贺小山偏着头反应了一会儿,面上露出悻悻的表情,苦了吧唧地道,“老板他弟弟刚从泰国回来,非拉着我切磋,我都说了我要去吃烤肉我不打了,他还追着我一拳揍耳朵上。现在一边耳朵听不见,耳鸣。”
简明一听直皱眉头,“耳鸣怎么不去医院?聋了怎么办?!那人呢?揍回去没?找他赔钱没?”
“哪儿那么容易聋,人家也挺不好意思道歉了,”贺小山满不在乎,“多吃两盘肉就没事!”
简明非扯着他细看耳朵状况,贺小山觉得他婆婆妈妈烦死了非不让,两个人举着镊子斗来打去,简明一哥们便取笑道,“哎,别光顾着打情骂俏,来这么久了都没给介绍介绍?”
“刚不说了嘛?我室友贺小山,外号腿毛。”
“你没跟人家介绍我们呢。”
“等等啊,他这边耳朵现在听不到,”简明硬把贺小山脸掰过来换了只耳朵,“这都我哥们儿,大学时候一个宿舍,这是大马,二愣子,三猴,快叫哥!”
贺小山被他掰成个扁脸豁嘴,特给面子地直点头,“大马哥,二愣子哥,三猴哥。”
简明一甩手把他放了,贺小山揉着耳朵特大声地接着问,“那你叫什么?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