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中满是香汗与荷尔蒙的气息。
李秘如同被挤干了所有水分的海绵,而金允秋则像吸饱了牛奶的白馒头。
这一次的李秘并没有上一次那么仓促和抗拒,彻底放下了心中芥蒂,张开双臂去拥抱这个滚烫的美梦。
一切都那么的和谐与自然。
“二郎,骆宾王和魏思温的死,会大大刺激徐敬业,明日他必定会强攻盱眙,而且已经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是魏思温,他一定会用这两颗头颅来刺激士卒,届时军心暴涨,士气满棚,刘行举就算凭据天险,说到底也只是二千人的乡勇,怕是抵不住了……”
李秘曾听过一句话。
想要进入一个女人的心里,就先进入她的身体。
承欢之时的表现,总能够看清楚她的内心。
李秘如今是真真切切看到了金允秋对他的诚意。
她在魏思温身边的时间很长,长到她对魏思温拥有足够了解,长到她对战局的审视,比李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李秘相信她的判断。
“也就是说,不能让他利用这两颗头颅来鼓舞士气?”
“是。”
“一会我便去与他说说。”
金允秋捏了捏李秘的下巴:“二郎你还是太天真了。”
“徐敬业对骆宾王有着不浅的情谊,这是不假,魏思温的死,对他也是个打击,这也是真。”
“但二郎如果以为徐敬业会为了个人情感而耽误反叛大业,那可就错了。”
“他一定会这么做,只有这么做,骆宾王和魏思温才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这已经是李秘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第一次还是秦藏器说的。
“不能打感情牌,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金允秋将脸贴在了李秘的胸膛上,听着李秘的心跳。
“二郎,大战在即,你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离开?”
李秘有些恍惚起来。
被尉迟昭从江里救起之后,他曾经无数次想着如何才能逃跑。
甚至取得了徐敬业的信任之后,他仍旧没有放弃过这样的想法。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渐渐淡忘了这个事情。
或许因为自己隐藏太好,神棍的人设太过稳固,尉迟昭和徐敬业对自己太过信任。
直到金允秋此时提起,李秘才意识到,自己在进行卧底行动。
大战开启,他固然会留在后方,不会到前线去卖命,即便徐敬业打到最后的一兵一卒,李秘应该也是呆在最后方。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露陷的风险。
刘行举一家子死守盱眙,徐敬业若是久攻不下,必然会求计于他李秘。
到时候他若是拿不出个法子来,或者没能再做出些什么实质性的神奇操作,即便不会受到怀疑,在徐敬业和尉迟昭心里的分量也会大打折扣。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成为世界的主宰,是因为人类懂得总结经验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徐敬业若是受挫,痛定思痛,梳理过往,总结经验,一定会对骆宾王和魏思温的死,对过往之事的种种细节都加以审视。
那么,发现李秘在其中的作用,也只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