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钟岩睡得不太好,辗转从床上爬起时,窗帘缝里刚透进稀疏的晨光。
宿醉的感觉涌上来,令他倒抽口气,按住太阳穴跳下床。看了眼时钟才指向8点,“舟”一般是上午10点营业,那姑娘昨晚累坏了,肯定还没起来。
他随意套上条裤子,裸着上身推开门,准备再去浴室洗个澡,谁知刚走到客厅,就撞见齐悠悠披散着头发,弓着腰,抱着脚,不知做什么做的十分投入。
他冷不丁被吓到,然后又有些好奇,走近问:“你在干嘛?”
齐悠悠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起这么早,先是愣住,然后迷茫地抬头,随后瞪大了眼喊:“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钟岩这才想起自己还上半身还裸着呢,连忙冲进卧室套了件t恤出来,然后惊奇地发现齐悠悠已经把头发整理好,双腿并拢坐得笔直。他好笑地坐到她旁边问:“你这么早起来,到底在干嘛!”
齐悠悠知道瞒不住,身体干脆松懈下来,再度捡起旁边掉落的指甲油说:“我在做指甲啊。”
“你做……脚趾甲?”
“嗯,周生说西点师不能留指甲,我只有做脚趾甲过过瘾了。”
钟岩实在难以理解她的逻辑:“可你也不能穿露脚趾的鞋子啊。”
“可是我自己知道漂亮就行了啊。”齐悠悠眨着眼,振振有词的模样,然后她炫耀般举起好几只指甲油说:“我在淘宝上买的,昨天才到货的,好不好看?我以前都是去外面做的,现在想起来实在太亏了。”
钟岩忍不住失笑,又有点想摸她的头了,然后他突然生出个念头,把指甲油从她手心里抽出问:“这个怎么涂,你教教我。”
齐悠悠还没领会过来,就被他轻轻握住了足弓,小脸瞬间红透,慌张地想把脚收回来。
可钟岩却冲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扭开瓶盖在她指甲上轻轻刷着,他的脸越贴越近,口里的热气几乎扑到脚踝上,齐悠悠觉得呼吸都快停了,颤着声说:“喂,不用涂了,可……可以了……”
钟岩认真把一个指甲刷满,抬起头,邀功似地笑着说:“怎么样,我做的还不错吧。”
齐悠悠胡乱瞥了眼,赶紧把脚收回来,低着头含糊地说:“嗯……可以了……我要准备上班了!”
一直熬到出门,齐悠悠还觉得脚趾都在发热。上午9点,日头已经毒辣,她正准备照常撑开自己那把小阳伞,突然想到昨晚照片里那个女孩……
其实晒黑一点,好像也没关系吧。
她蹙着眉一咬牙,把阳伞收回包里,刚往外迈了两步,就灰溜溜地退回来,连忙把紫色的阳伞撑在头上,愤愤想着:算了算了,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打死也不要晒太阳!
正文11|破产日常之五
整个上午,飞鹰队员林小宇都处于一种忐忑的暗喜中,因为他最崇拜的队长岩哥要带他去吃法式大餐。
上午他陪岩哥一起去参加了个最新搜救设备的展会,到了饭点,钟岩一掸烟灰,微眯起眼说:“走,咱们去纳维亚之舟。”林小宇知道这家餐厅名声在外……主要是因为价格,于是美滋滋地想着:一定是昨晚他那声大嫂立下的功劳,岩哥昨晚吃饱喝足,今天也奖励他点甜头。
可两个大男人,结伴去吃法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该不会还要点蜡烛什么吧。
林小宇坐在副驾上挠着头,有点琢磨不透岩哥的意图,偷偷往旁边瞥过去,俊朗的男人唇线紧抿,两道有型的粗眉微蹙着,怎么看也不像春风得意……
当他踏着浪漫的爵士曲调,走到“舟”布置讲究的桌椅旁时,内心的古怪感达到顶峰。身边都是西装革履的翩翩绅士,只有他和钟岩还穿着在展会挤皱的t恤,加上做旧的破洞牛仔裤,像误入中世纪古堡的摇滚青年。哎,早知道要来这里,他就该提前刮个胡子、再做个风骚造型,这才对得起这顿饭的价格。
钟岩丝毫未察觉他内心的烦恼,而是直接把菜单甩过来说:“你点自己喜欢的,等会儿有人会给你推荐,我先去办点事。”
林小宇看着面前的菜单一阵发懵:这里能有什么事好办的,不过幸好岩哥不是要追求自己,好险。
“舟”的后厨各自为阵,齐悠悠独自站在西点制作区,低着头专心打发奶油。天鹅颈曲成优美的弧度,厨师服领口被她自己配了个粉色蝴蝶结,这时正挨在她的尖下巴上,仿佛白雪中开出的花束。
钟岩不自觉牵起个微笑,轻着脚步走过去,凑在她耳边问了句:“你早上跑那么快干嘛?”
他一大早就被气得够呛,本来想好要送她上班,结果才去洗了个澡,小公主就跑的不见人影,那时才不到9点,她有那么急嘛!
或者……她就是故意不想和他同路……
这念头让他不痛快到极点,整个上午都憋着口怨气,展会一结束宁愿带着拖油瓶也要来兴师问罪。
齐悠悠差点被这鬼魅般的耳语吓得喊出,一度怀疑是因为想到他而出现了幻听。猛一转头,就撞见那人似笑非笑的俊脸,吓得手下一滑,奶油飞溅出来,仿佛给台面加了层奶盖。
钟岩看着她慌张地四处清理,莫名又有些不爽,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抹布,冷哼着问:“干嘛,见鬼了?”
“鬼才没你这么可怕。”齐悠悠在心里嘀咕了句,幸好周生去找供货商了,不然被他看见肯定得发火。正想把抹布抢回来,发现钟岩已经顺手替她清理起来,于是撇了撇嘴,在衣服上蹭着手说:“你专门跑过来,就是问我这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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