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的恶心感还没有下去,他终于爬了起来。
衣帽间还算整洁,晏泊如冷着脸站在原地,看着重新挂起来的一排排西装,上面的褶皱还没有被熨平。
都是陆啸行的衣服。
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他总觉得这里应该乱糟糟的,一地的衣服被他睡出个还算舒服的窝。
他把衣服重新挂起来了吗?
“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事项吗?”负责帮忙整理的是个戴白手套的中年男人,晏泊如回过神来。
“没有。”
“好的好的,您在一边休息就好,不好意思把您吵醒了。”
大约是他的表情太过差劲,中年男人客气地跟他道歉。
去料理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晏泊如靠在冰箱前看着上面的冰箱贴。
一开始只有一对汤姆和杰瑞,后来越贴越多。
嫌收拾麻烦,他以前从来不买这些小东西。
大约人一旦察觉自己安定了下来,就会不停买一些琐碎无用的东西,堆满空隙,充作点缀。
一杯温水见底,他起身将冰箱贴摘下,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出门在外总要搬家,折腾了几次之后,晏泊如便有了经验,扔起东西来绝不手软。
因为无论留多久,最后总是要丢掉的,早扔早轻松。
“晏先生,我再跟您确认一下,衣帽间南边的衣服不动,书房不动,落地灯、小沙发还有这两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要处理掉的,是吗?”
“嗯。”收拾起来也不麻烦,没耽误多久,晏泊如拿了车钥匙打算出门。
他出差用的手提行李就在玄关处,一直没打开,拎着就能走。
又折返回去,在证件堆里找到显眼的红色结婚证,陆氏的门禁卡,一并揣在了口袋里。
大秀持续一周,工作到了关键时刻,他还得再撑两天,实在不想去陌生的公寓里待着,晏泊如随便定了个酒店。
陆啸行没说过让他搬出来,也不可能回来住,毕竟只有一个卧房。
但一个人住在曾经温馨的房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什么时候回国?”汪顺的电话是下午来的,大约算着时差怕吵他睡觉。
“我在国内。”精神不济,盯着电脑时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晏泊如连喝了两杯咖啡,嘴里苦得发麻。
“那怎么没来工作室?”汪顺问。
“远程协助,在哪儿都行。”晏泊如简单解释了两句,又抬手捏了捏眼头,“怎么了,陆景澜有动作了?”
汪顺嗤笑一声,“这不是小陆总的意思么,叮嘱我多跟你走动走动,到时候都赖你头上。”
晏泊如深吸了口气,似乎烦得不行。
“知道了,等你下班后见面聊。”
“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不好。”汪顺对情绪的感知也很敏锐。
“没事。”
忙到夜幕低垂时,晏泊如打车去了餐厅。
刚见面,坐下没说几句话,汪顺探究的眼神就招呼了过来,“出什么事了?跟陆啸行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