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几乎看不清东西的施工灯下,骤然掠过一个黑影。
金色的箭矢飞了出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贯穿了周白桃的胸口。
——有人躲在拱形的桥顶钢架上!
没有伤口,没有血,但是被贯穿的地方缓缓冒出黑烟。
唐拾清晰地感觉到周白桃的魂魄在消散。
他撑着地面,水泥地上的沙砾石子都往伤口上扎进去。
周白桃后退一步,撞上了栏杆。
那一瞬间,她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栏杆下的铁钉是松的,整个栏杆朝漆黑奔涌的江水里翻去,连带着身材曼妙的女子。
桥下的江风吹着她满头乌黑的发丝,周白桃从几十米高的崇江大桥上,朝着水里跌落下去,江水倒映着临江万家灯火,女子长裙翩飞,整个人像是被箭射中的鸟,掉了下去。
“别……”唐拾拖着受伤的的胳膊撑起身子,用尽全力扑了过去,指尖堪堪擦过飘起的裙角。
这一次没有火场的浓重的黑烟,唐拾清清楚楚看到那姑娘掉入了满是激流和漩涡的雨季江水,甚至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同一瞬间,宋柏在尚未完全停止发动的敞篷车上,看着桥梁上的人动作迅速地从一侧往下爬,心沉到了谷底。
他缓缓抬起手,掷出了白伞,那人遥遥一回头,避开了白伞的锋芒。
宋柏双手结印,伞尖猝不及防朝着那人调转。
一身黑衣的人抬起了箭。
零点几秒间,两件法器正面碰撞,金光轰然炸开。
小白伞似乎略胜了一筹,弩箭从那人手里掉了出去,从高高的桥架上坠落。
拱形钢架上本来就难以站稳,那个看不清脸部的人被白伞逼得节节败退,忽然手一松,整个人朝着江面上跳了下去。
迎着满眼强光,视网膜上映下了清晰的影子,记忆中某些碎片重合起来,周白桃在剧院顶楼诡异的微笑和她最后的吐露那句“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可以死”混杂着,这影子最终和剧院逃离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是你。
……剧院里,在古董里混进魑魅的是你。
“你是谁?!”唐拾猛然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