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日子里,夜幕降临便意味着恐惧的开始,客人和员工们常常在深夜里被恶灵的低语和阴冷的触感惊醒。
有时甚至能看到家具自行移动,好像被恶魔的手操控。
直到有一天,一位名叫但丁的猎魔人踏入了这间被诅咒的旅店,他的眼神像是搜寻到落单羔羊的饿狼,他背负着一把闪烁神秘光泽的板斧。
但丁在旅店各处洒上圣水,每滴圣水触及之处,空气中的压抑氛围便稍减几分。
随后,他在旅店中央点燃了一圈防护咒语的蜡烛,口中吟唱着古老的驱邪咒文,其声低沉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至另一个世界的壁垒。
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只鹿首人身的恶魔现形于旅店的地下室,它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煤炭,散发出不祥恶兆。
但丁与之展开激烈搏斗,秘银板斧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最终一击将恶魔的脑颅劈作尸骸。
随着恶魔的哀嚎逐渐消散,旅店内的阴影也随之烟消云散。
胜利之后,但丁没有留下接受任何奖赏,只留下他的佩戴的十字架作为旅店的守护之物,祝福此地永远不受黑暗侵扰。
至于旅店的老板,感激之余,他发光发亮的商业头脑,让他决定将这里改造成一家观光旅店,不再是过往的避难所,而是让此地成为一个展示勇气与奇迹的地方。
每到夜晚,来自利尼维亚四面八方的游客都会聚集于此,围坐在曾经发生战斗的地下室,聆听那场惊心动魄的猎魔故事。
甚至有人声称能在月光下捕捉到幽灵一闪而过的身影,但这不再让人感到恐惧,反而成为了旅店的一大特色。
毕竟,无需驱车前往瓦拉杜勒的废弃之土便可见到真正的不死生物…
…相比之下,花钱去看恐怖歌剧就低俗多了。
遥望旅店因此名声大噪,它不仅摆脱过去的阴影,还因为这段传奇故事,变得愈发繁荣昌盛。
人们来到这里,不仅是为寻求一夜艰难的安眠,更多的是为了亲眼见证那段历史的余晖,感受那份诡异与神秘交织的奇妙氛围。
故事结束。
斯卡奥合闭他的笔记本,用钢笔帽作为书签别在书页上。
厚底的圆框眼镜下是他对两位倾听者的期待:阿斯拉和雷琳,她们感觉上面的故事怎么样?这可是他花了两星期的稿费,住在这里留守观察得到的结论。
他的新恐怖小说《遥望凶间》就是要取材此地,这部新作肯定会大卖的。
斯卡奥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那是即将诞生的珍宝的外壳,里面藏着的是他用文字编织的奇诡世界。
他的目光在阿斯拉和雷琳之间跳跃,期待着哪怕一丝共鸣的火花。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静待着两人的回应。
阿斯拉的嘴角微微上扬,巧妙地避开了直接评论故事真实性的话题,她试着往回答中灌入更多外交艺术:“斯卡奥先生,您的故事无疑会为这里增上一层光环。”
“我相信—《遥望凶间》面世后,它会吸引读者纷至沓来,亲自体验一番您笔下的奇幻与惊悚。没人能抵挡住探索未知的诱惑。”
她的话语中带着肯定。
既是对斯卡奥才华的认可,也是对艺术市场潜力的乐观预测。
随后,阿斯拉轻碰雷琳的左臂,希望她能跟着客套几句,终止这段有些难熬的对话—好让斯卡奥的热情稍作收敛。
“唔,我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抱歉,”雷琳将沾过肉汤的面包放入口中,又为自己送上一大勺炖土豆,“但这里的土豆肉羹汤还不赖,你们要试试吗?”
阿斯拉对冒险一类可不感兴趣,她只知道自己该休息了。
……
……
在月光吝啬的夜晚,雷琳与阿斯拉并卧于一张旧式雕花木床上,两张单薄的被褥紧裹着她们各自的世界,彼此的呼吸声成了这个古老房间内唯一的安魂曲。
尽管是出于对住宿费用的节俭而非怯懦,但此刻,这间陈年老宅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预示着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正当梦境的迷雾开始在她们意识边缘织网时,窗外的景象突然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