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不会真是你吧!”
黄茂青与王彦超相识多年,彼此之间可谓知根知底。一瞧见王彦超的神情变化,他立刻便猜到其中缘由,脸色也随之变换。
“我……我这不是被郑文博那档子事吓怕了吗?所以一听赵副院长说要安排个修士进来,我就想当然地把他跟郑文博划等号了。”
王彦超面带讪讪之色解释道。
“老王啊老王,你怎么能因为郑文博的事就这样轻易否定胡鑫呢?你怎么可以如此武断呢?心里有疑虑,为何不去亲自试探,考察一番呢?”
黄茂青听罢,不禁哑然失笑:“仅仅因为郑文博的事,你就完全否定了胡鑫?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呢?如果你对他有所顾虑,为何不去尝试接触,测试他的真实修为呢?”
“我试过了,别说我没试,当时问他师承何处,他吞吞吐吐不愿明言,今早查房时我又问了几个修炼方面的问题,结果他一个都没回答上来。”
王彦超涨红了脸回应。
“一个问题都没答上来?你早晨问他的问题是多么高深的修炼课题啊?”
黄茂青满脸疑惑,他实在无法相信,以胡鑫在所提诊疗建议中展现的实力,会回答不出王彦超提出的问题。
王彦超遂将清晨查房的情景详细叙述一遍,末了说道:“你说,换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也觉得这位胡鑫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是一个善于投机取巧的人呢?”
“老王啊老王,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看你是彻底糊涂了!”
黄茂青闻此,不禁摇头苦笑不已:“你都已经那样评价并安排他了,胡鑫就算再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修行年限又能有多少?他又怎么可能在治疗方案上做得比你还出色呢?别说胡医生了,即便是我面对你的那个问题,恐怕也只能给出类似的答案啊!”
经黄茂青这般提醒,王彦超猛然一愣,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一层面的事实……
然而他仍带着一丝不服气反驳:“就算他无法提出更佳的修炼方案,他也该有所见解,至少阐述些医道精义吧。”
“可能有人会如你所说,用言语迎合你的赞许,但你仔细回味胡鑫这两日的举止,你是否认为他会是在你面前刻意表现之人呢?”
黄茂青望着满脸涨红的王彦超,深深叹了口气,“老王啊老王,此番,你确是误判了。”
即便黄茂青与胡鑫交集不多,但从刚才的言谈和之前两次短暂的接触中,他对胡鑫的性情已有大致的认知。
想到胡鑫年纪轻轻,便具备出众的修真天赋和医道修为,却能保持不骄不躁、谦逊求知的心态,黄茂青心中不禁对他油然生出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情。
若当今的年轻人皆能如同胡鑫一般,华夏修真界的医道何愁不兴盛?医患间的纷争又怎会近年来愈演愈烈?
黄茂青暗自感慨一番,可他知道,这番期盼终究只是愿景。即便是那些年轻的修士医师能如胡鑫般品行端正,也无法人人都拥有他那样的医道修为。
我真的错了吗?
没错,这次恐怕真是我错了!
尽管心中极不愿意承认,但王彦超立在当地,静静回顾了近两日与胡鑫交往的情景后,最终无可奈何地承认,黄茂青所言非虚,他确实犯错了。
原本在他眼中只会阿谀奉承、投机取巧且医术平庸的胡鑫,实则是一位医道高深却又低调谦逊、勤奋扎实的修真者!
回忆起当初自己草率误解胡鑫的场景,想起胡鑫清晨及午时查房时对自己恭谨如师的态度,王彦超只觉双颊越发滚烫起来!
原来他因一己之偏颇与妄断,竟将胡鑫的谦逊与对自己的尊重误作逢迎之举!
王彦超啊王彦超,如今你越来越自大傲慢,愈发自负膨胀了!是从何时起,你变得如此武断,这般自以为是?
未曾多加调查便断定人家是个靠关系混入修行之地的无才之徒……
连多思考片刻都不愿,便轻易给人家扣上阿谀奉承的帽子!
凭胡鑫的医道修为,又怎需对王彦超这般卑躬屈膝?
王彦超心中不断进行着深刻的反思。
“老王,你想过没,赵院长是何等人也?他又怎会真把一个无所事事之徒引进修行之地?你真是昏了头了啊!”
黄茂青见王彦超长久沉默不语,以为他依旧不愿面对自己的错误,再次长叹一口气,补上一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