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午时交接之刻来临,停下手头的工作,胡鑫察觉到自己的嗓音竟已略显沙哑,面庞上的肌肉也稍显僵硬。这一切,皆因他为了给那些身染疾患的修炼者提供更佳的疗愈体验,以及赢得他们更深的信任,在整个诊治的过程中,始终挂着真诚的笑容。
胡鑫不由得感慨:无怪乎曾见诸多同道中人在国内的医馆中叫苦不迭,甚至许多医师避而不愿值守诊堂。
他悠长地舒展了一下腰肢,面庞上掠过一丝自嘲的苦笑,此般艰辛并非寻常人所能承受,即使他这般体魄强健之人亦感疲乏。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由此可见一斑。
即便之前胡鑫已在诊堂见识过这里的状况,并自以为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自信可以应对一切,然而如今亲身体验后方知,眼见与亲身实践终究有别。
然而,纵然辛劳异常,胡鑫的收获同样可观。一个上午下来,在不断的实践中,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以往所学的理论知识开始切实应用于实践,开始与各类真实病症一一对应,融入他的血脉之中,成为他真正的医术底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日上午他接诊的患者多为一些基础的灵力病毒感染引发的呼吸道常见病症,至于那些复杂且能让他更好地施展手段、检验过往学习到的综合性理论,从而提升自身医术修为、挑战更高诊疗难度的病例,他却鲜有机会碰到。这正如修行之路,只能步步为营,积累经验,逐步精进。
但这亦有其积极的一面,即他在处理基础病症的诊断与治疗方面愈发娴熟。经过上午的努力实践,胡鑫预感到下午的问诊效率将会大大提高,随着日后实践经验日益丰富,他的医术必定会有显着提升!
无论如何,选择驻守诊堂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想到上午的收获以及那份助人为乐的满足感与充实感,胡鑫的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紧握双拳,仿佛疲惫之意也因此消减许多。他坚信,只要持续在诊堂中这般刻苦钻研,他的内科医术必将在短期内突飞猛进。
于是,稍作休整,胡鑫起身给自己暗暗鼓劲,步伐坚定地离开了诊室,迈向食堂所在的方向。
……
“怎可如此,你刚才说的是胡大夫午间仅诊治了二十余位病人?他可是提早开诊了啊,为何看诊人数如此之少?”
食堂之内,一位小护士听闻同伴的话语,不禁睁大双眼,满脸惊讶。
“没错啊,怎么回事呢?小雅,你没弄错吧?”
其余几位小护士也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误解?今日辰时,胡医师的所有弟子皆由我亲自引导就医,所诊治之人数目,我岂能不知晓!"
那个率先发声的小护法阿林,愤愤地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僚们。今日,她便是负责引领胡鑫仙师弟子问诊的那位。
那群护士见状,细细思量,觉得阿林所言甚是,毕竟那些病人皆是由她引导,这么点数量,她怎会混淆?
然而,胡仙师为何仅在半个时辰内接诊寥寥数位弟子?要知道,其余的医师即便修为最低者,辰时之内也能为数十位弟子解疑祛疾啊。
“嘿,今晨我曾听见他提早开始接诊,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修道走火入魔了呢。原来胡仙师并非真愚,他也深谙机巧之道,懂得如何显现出勤奋之态啊。”
阿林一时领悟,脸上闪过一丝恍然之色,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确实如此,这位胡仙师果真是心思巧妙得很哪,一面向王长老展现自己的刻苦修炼,一面却又拖延弟子们的诊疗时间,每个弟子都要耗费半个时辰之久。此等疗疾速度,虽然并未被仙府规章制度所禁锢,即便是王长老也无法对此指摘。”
“没错,这可谓是各有妙计,如同你有张良之策,他便有过墙梯之智啊!胡仙师此举可真谓高明至极……”
“……”
在场的诸位女弟子也都醒悟过来,纷纷以鄙视的目光看向胡仙师。
“就算他这般拖延,又能拖得过几日光阴呢?”
一名小护法冷哼一声。
“不错,无论怎样拖延,终究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关于胡鑫仙师提前半个时辰开始接诊,却在半日内只接待了二十余名弟子的消息,很快便从护法们的口舌之间流传开来,传到了其他医师的耳朵里。这些医师们的反应与护法们如出一辙:最初认为胡鑫颇有心计,竟然想到此计;随后则是鄙夷之情油然而生,他们也认为胡鑫如此拖延,又能拖得了多久呢,无非是多争取个一两日的时光罢了。
这终究不过是一个权宜之计,胡鑫无法选择治疗哪些弟子,弟子们由护法分配,护法则按照弟子挂号时随机得到的编号来进行安排。弟子们在挂号之时,并不清楚自己是第几位,甚至不清楚自己患有何种疾病,可能是简单的气息紊乱,或者是更复杂的呼吸系统综合症,乃至牵涉到肺部重病。
此事无可奈何,即便胡鑫背后有着副院长的支持,哪怕换成医院院长或是卫生局局长也于事无补。一旦胡鑫碰上病情较为复杂的弟子,必定束手无策,届时一旦诊断失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进而导致其身败名裂。
当苏冬梅听到这个消息时,倒也略感宽慰。无论如何,胡鑫这样的做法至少表明他对自己有所认识,如此一来,他接触并延误的弟子便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