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将这奇异的种子拿给方墨白看,方墨白也不认识,就又拿给师傅去看。
穆杨听到这儿就插了一句话,问公子的师傅是谁?
任东白了穆杨一眼,伸手指了指峰顶的云雾,说公子的师傅就是师父,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穆杨看任东这么说,知道自己又多嘴了,便不再插话,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神情。
看着穆杨露出少有的谄媚,任东更是得意,伸手在穆杨的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儿,又接着讲。
公子的师傅他老人家看到这颗种子的时候,也是琢磨了半晌,才突然惊呼,这是朱翎花的种子。
没人知道公子的师父是怎么认出这种子的。总之,公子的师父说是,就肯定是。
后来,师傅就让人把这朱翎花的种子种在了鹞子洞口,他说,朱翎花出自寒蛰古国,那里是冰寒之地,在温和肥沃之地肯定是不容易栽种成活的,鹞子洞处于太古峰的山腰,一年四季都是极寒,岩壁险峻,正适合种下这奇花。
另外,这种子是小杂毛衔来的,这小东西是个有灵性的,交给它守护,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没想到,这种子从种下的第二年就在岩壁上生了根,当年就长出了一朵小红花,头两年都是一年只长一朵,后来也不知怎的,开始一年长两朵,现在已经是一年能长出三朵花了。
从能长出两朵花的时候,公子就留一朵孝敬师傅,另一朵,就在每年秋天熬一锅汤,装一点带给老王爷和王妃,剩下的就和这些护卫们一起分食了。
现在,每年能长三朵,一朵给了师傅,一朵大家分食,另一朵,公子都收藏起来了。
讲到这里,穆杨不由得羡慕地说,公子待你们这些护卫真好,怎么会得了黑白小阎王这个绰号。
听穆杨这么问,任东收了得意的神色,转头看看渐渐西落的日头,露出一个酸楚的笑容,怅然说道:“黑白小阎王的绰号也是名副其实,公子这二十年是从血雨腥风里过来的,他曾经单枪匹马一次屠光了毒人谷37人,那次后,江湖上都叫他黑白小阎王,不过,他与我们……”
任东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站起身说:“我们从小跟公子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形同兄弟,以后你也是公子的兄弟了,慢慢你就会知道了……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
下去时倒没怎么费力气,在任东的帮助下,穆杨几个起落间就回到了地面。
看穆杨还是有些懵懵的,任东嘻嘻笑着在穆杨脑袋上敲了几下,拽着他往草屋走。其实,让穆杨感觉懵的,不是攀登太古峰的艰难险阻,而是任东的那些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桓。
晚饭的时候,大半天未见的方墨白才出现在草屋里,也没人问他去了哪里。
晚饭就是朱翎花熬制的汤。此刻穆杨感觉到,除了方墨白还算淡定之外,周围的几个人都满是期待。
任东先端上来一个炭火炉放在桌上,丁一端着一个银盆放在炭火炉上,盆子里是刚倒进去的滚开的水。
丁二和另两个护卫拿了八个细瓷碗摆放好。然后,除了任东摇着一个小蒲扇煽动火盆外,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好像在等待某个仪式的开始。
王平进来了,他手里托着一只白瓷盘,盘子上就是任东和穆杨下午取回来的朱翎花。
王平并不急着做什么,而是跟大家一样,盯着桌上银盆里的水,直到那水面翻滚出更大的水花,才小心翼翼地把朱翎花投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