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我就接到邈的心理医师陈医生的电话。
“叶欣,我是陈医生。你今天有空来我的诊所一趟吗?我想跟你谈点儿事情。”
“好的!陈医生。”
来到陈医生的诊所,他跟我谈了邈的病情。
“其实,作为心理医生,对于患者的病情,我是一定要保密的。但是,要医治好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定要得到家属的配合,病情才能有所好转。”
“您的意思是——邈的病情加重了?”
“他最近到我这里复诊,他和我说,他总是不太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人向他提起他的事,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做过。”
“陈医生,我是学犯罪心理学的。虽然我们的研究领域和临床心理医生是不一样的,但是对于心理学的一些基本理论和病症,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么,作为林邈的女朋友,又是一个学心理学的大学生,你认为,林邈现在的症状最可能是哪种心理疾病呢?”
人格分裂!这是我最想给陈医生的答案,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还没太想清楚。”我说。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林邈已经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所以,他在发病时做的事情是记不起来的。”
“那么,他的这种倾向到底有多久了呢?”
“可能刚刚开始,也可能一直在潜伏。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病因和患病的时间。也许是暂时性的,也许是间歇性的。”
“那么,您今天找我的目的是……”
“因为,林邈只有你这么一个最亲密的人,你也知道,他的父母两年前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多留意他的行为,这样可以配合我尽快发现病因,更好地医治他。”
“我会的,陈医生。”
……
离开诊所,我心里很乱。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再认真地阅读一遍“小虫子”写给邈的信,试图从中推断出邈是否真的在给自己写信,他究竟是否真的分裂出另一个人格。
下课后,我再次来到邈的旧居,径直走进邈住过的那个房间。刚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我向里面望去,竟然看到邈坐在桌边正烧着什么。我赶紧走过去,问道:“邈,你在烧什么?”邈看到我突然出现,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你在烧什么?你怎么了,邈?”我关切地问他。
“我在烧一些旧时的信件,反正已经没有用了,干脆就烧掉吧。”邈的眼神是冰冷的。
我看到那些还没有燃烧完的东西,就是邈写给“小虫子”的信,没错!是那些信!看着燃烧信件的火焰,我的头开始疼,我的脑中忽然闪现出我看到过的那张庾蒂被烧死的照片。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她的身体被烧了,她死得好悲惨。我似乎可以看到她在大火中被死死地卡在安全门上,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直到被活活烧死!
眼前,邈正对着燃烧的信件微笑,在烟火弥散中,我似乎又看到了在梦里的那张微笑的脸!
几天,只是几天的时间,我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令人恐惧的世界里。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把我心爱的邈联想成一个变态杀手呢?“小虫子”的无从查找、许茹芸的歌《寄信人》,以及人格分裂的笔记,似乎使这一连串假设都可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