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渔不服:“难道不是吗?”
商陆有时候觉得她就是阿公的亲孙女,臭屁是一脉相承的。
她说:“我可是市状元!是我太低调,没在我脑门上刻着我的毕业院校,我妈说,我要是没在这干,现在已经年薪百万了。哎,整个山洲哪还有我这么伟大的人呢?”
她自觉盗用了商阿公语录,又补充道:“当然,像我这么伟大的,还有个商阿公,我和他并列山洲第一。”
商陆忍俊不禁:“年薪百万没看见,只知道,你现在的下派实操,是为了以后的晋升,没人会舍得让高材生明珠蒙尘,省设计院也不会。”
桑渔看了他一眼,真诚道:“你比我领导还会画饼。”
礼尚往来。
桑渔敷衍他:“你也一定能成为山洲最有仁心的牙医。”
商陆温和道:“谢谢。”
只可惜,目前的两人,一个蹲在污水坑里吭哧吭哧地记录数值,一个还没有执业医师证,见缝插针地学习。
前途两茫茫。
傍晚下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叶子博蹭阮漫漫的车回去了,桑渔原本也想蹭车的,但又舍不得让自己的小电驴留在糖尾镇,这里偏僻,没人帮看,保不准还会被人偷走。
她决定披雨衣骑回家,偏偏商陆还要跟着她。
桑渔只有一个红色的雨衣,她自己穿戴上,坐上车子,商陆坐在她身后,躲进了她的雨衣里,她见他人高马大的,却要躲在小雨衣里,只好跟他换了位置。
商陆骑车,她坐在他后面。
雨衣下自成一个世界,微光也是红色的,细细密密的雨点打在了雨衣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她莫名觉得有了种,幼年台风来临、海风呼啸时,躲在大爸被子里的安全感,潮湿寒冷的空气里也染了暖意。
她看不到外面,唯能看见他挺阔结实的后背。
鬼使神差地,她的脸贴上了他的背,隔着卫衣,搂住了他的腰,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
“商陆。”
“嗯?”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商陆沉默:“是不是你爸?”
“知我者,莫若你!”
“是大爸,还是爸?”
“大爸。”桑渔说,“我以前怕打雷,怕台风,都是他抱着我的,你记得他经常穿的那件军绿色保安棉大衣么?他一站岗,我就躲进他的大衣里面,就像现在这样,后来,我就被接回家了。”
“我还偷偷跑回去找大爸,我不相信我爸妈说的,我想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带我回家,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