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回身,看长风将人带了进来。
萧弈权面色冷清,凝着苏泠衣这般模样,不由问道:“谁惹你成这样?”
“王爷,”苏泠衣咬牙,将头往地上一磕道:“恳请王爷放民女出府自生自灭,也好过民女被人戳脊梁骨,王爷,求求您了,您既然不喜欢我——”
“就放过我离开吧。”
苏泠衣这一番话,惹得萧弈权面色更是凝重,问:“谁戳了你的脊梁骨?”
苏泠衣哭声微大。
萧弈权病气未好,一听哭声心中涌上一股燥意,以指心摁着眉中,道:“说话!”
苏泠衣道:“是…是太后娘娘,民女今日好心去御国寺为王爷祈福,碰见太后娘娘,她不但说民女拴不住王爷的心,还打了民女,还说,民女没能耐,就算回府来与王爷您哭诉,您会不管不顾。”
“王爷,民女在你身边无欲无求,只是想单纯的陪伴着你,连这样都不行吗?太后娘娘咄咄逼人,民女不懂,到底哪里惹到了她。”
苏泠衣说的字字珠玑,似要将内心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然她光顾着说,压根没注意在萧弈权旁边的暄儿,小皇帝一听有人说自己母妃坏话,暄儿气的小脸蛋都憋红了。
他凝着跪地的女子,喊道:“哭什么哭!我皇叔父才不会喜欢你!我母妃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令母妃厌恶的事,她才这样对你!”
暄儿插着腰走上前,一抬苏泠衣的头道:“你自己生的丑,还要和母妃比,哼,不说你说谁!”
顿时,满室寂静。
聚福阴郁地眸看苏泠衣,一点没有同情。而萧弈权,更是讳莫如深地看暄儿。
暄儿侧颜颐指气使的样子,竟然让他从中看出他的影子。
而此时进来的景垣与南渔,就在外面看到了这一幕。
景垣要进去,被南渔拉住手臂,在外面找了地方偷看——
她一时想看看暄儿如何做。
屋内,被暄儿说了的苏泠衣瞪大双眼,满眼不甘,却不敢发作。
她看到暄儿明黄色的龙袍,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继续卖惨:“皇上,恳请您能明察,民女的确人微言轻,但也有自尊,太后娘娘说的太过分了……”
暄儿嘁了一声,继续道:“你有自尊,那我母妃就没有了?你跑皇叔父这里哭一遭,就是想让叔父为你撑腰再去训母妃,哼,你是叔父的谁,就想让他帮你做这些?皇婶婶吗?呸!”
暄儿完全不惯她,声音高扬回身道:“叔父!她如果是皇婶婶,朕就不理你了!”
苏泠衣快被暄儿气闷过去。
萧弈权没回暄儿的话,而是与苏泠衣道:“别在这里丢人,还不快滚。”
苏泠衣今日遭受的是三重的打击。
先是来自南渔,又是来自小皇帝,最后,来自萧弈权。
她想到南渔说自己的话,没错啊,她在王府住了这么久,还没将靖王的心得到。
她心中怅惘,一时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她已将自己哭成泪人,含泪问萧弈权:“王爷,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吗?六年前的事,你是要负心吗?”
提起六年前,萧弈权眉心一紧,眼中无温地望她。
为什么,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看着她,就是感觉不到六年前的一点信息。
甚至他见南渔都有种熟悉感,对她,便是没有。
萧弈权默然。
苏泠衣忽然磕了头,哭着跑了出去。
屋外。
南渔和景垣露出头,她望着苏泠衣走的背影,手指紧攥,刚才一瞬,她竟然是沉浸在苏泠衣说的六年前那三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