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飞随手将一具已经干枯、身上还在跳动着电芒的尸体丢在了一旁,嫌弃的拍了拍手,瞄向楚佳璐的眼神带着恐惧。
手机灯光照去望去,漆黑的路面上凹凸起伏、扎着很多淡金色的冰棱,森冷的寒气依然在散发,却带着一股浓郁到作呕的血腥味。
这里的场景与东路大相庭径,直径百米范围内的路灯与监控摄像头都被刻意的损毁,这是刺杀的首要要素:隐藏自身行动,不得暴露于大众视野,营造良好的刺杀条件,追求一击毙命!
三人归家时,在这条路段上遇袭,但他们的状况较之时羽尘他们明显要好上很多。
截杀他们的神职者只有四名,且其一还是个没有太多战斗能力的勘察员,便是公园会谈时说出感知到血族气息的黑发神职者,用凡人界军方的说话,这种职位就是侦察兵、特务。
藏匿于京城的神职者小队只有一支,由雷霁领导,拢共一共十人!
他们早在时羽尘等人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布局了。
广盛公路就是九宫苑门口的那条公路,以九宫苑为划分点,以西为西路,以东为东路。
他们三三成队、两批人在小区门口分别,那勘察员足以覆盖整个九宫苑的庞大感知领域,早在此前便已在暗中布下,实时为他传递与带回万物的波动与生命体的走势,六个人的走向几乎全程被观测!
感知中,龙天舞的气息波动是最强的,林、楚两女其次,时、姜二人最弱,凰语笙则是一片混乱、无法精确,于是十人六四兵分两路,伏击于广盛公路一东一西、六人归家的必经之路上,本意是想一击毙命!
可奈何,他们对众人战力的预估终究有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这支四人的神职者刺杀小组被全歼,无一幸免与生还!
“这就是‘神罚’补刀阶段的神职者暗杀吗?这也太弱鸡了吧?那个比我高一个境界的家伙,竟然全程被我追着打,都不还手。”姜云飞一口痰吐在了勘察员的尸体上,吐槽的说。
“不可松懈,小舞说过,神职者十人一队,通常联合行动,既然我们已经遇袭,四人分组,那小舞和时羽尘他们那边,恐怕是遭到了余下六人的伏击,我们把这些尸体和痕迹清理一下,快些过去支援!”林曦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挥手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凝成一圈实质的冰环,从她身上荡漾开来。
冰环没(mo)过,将四具神职者尸身冻结成四尊冰雕,随即一道雷电之柱坠落而下,精准命中,将冰雕砸的粉碎开来,冰渣子从中炸开,如落叶般四散、溅了一地。
姜云飞弹指间,又一圈雷电之环自他身上扩散、激荡开来,吞没了这些冰渣子,如灰尘般被震散,被一阵恰好拂过的晚风吹去,不知尘埃落定处。
三人动身,以最快的速度,驰援东路!
……
“滴嗒——”
一滴鲜血,顺着时羽尘抓住长枪枪尖的双手间滑落下来,打在了地上,溅起了点点血渍。
他此刻大口喘着气,双手即便青筋暴起、溢着血,也不敢懈怠,因为那杆长枪的枪头距离他的心口只有毫米之距,甚至已经将他胸前的衣服布料给刺破了一个小点。
那寸头神职者见此大喜,连忙冲身上前,一把抓住枪柄的末端,使劲将它往前推送,想要穿透时羽尘的胸膛!
时羽尘满头大汗,额前垂落的碎盖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了额头上,汗水滴落,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脑中思绪飞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最终他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膝盖半屈,整个人向下弯了下去,双臂之上异能量迅速灌注而至,这一瞬间他的双臂仿佛被一股怪力赐福,随即他左臂猛的发力,向后拉拽,自身也跟着后仰,竟是将那长枪连带着神职者给一并拉的脚步踉跄,向自己跌来。
他找准时机,右臂猛的捏成拳,手指骨骼被他捏的咯咯作响,一拳悍然向神职者左脸轰出!
那神秘无比的空间之力在这一刻显露出了它狂暴的攻击性,以神职者的脸部为中心,方圆五十厘米范围的空间都被时羽尘这一拳轰的崩碎开来,破裂的空间像打碎的镜子一样,在一瞬间爆碎破裂,形成了一片片锋利如刀刃的尖茬,它们安静的悬浮,泛着森冷寒光,仿佛一触便要见血!
鲜血顺着左手脱力的每一根手指,不断的往下滑落,他若无其事的甩了甩手,甚至没有去看一眼,他只是一直在直视神职者,眼神是那么的坚毅、淡然与凉薄,愤怒与杀机已经不能用哪句话或者某个词语来形容,他像是在面向一头死物,从牙缝间挤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他说:“死!”
回应他的是那些破碎成刀刃尖茬的空间碎片,以及一阵忽然席卷、冻得人身心都发凉的刺骨寒气,仿佛他的话语不是一个字或者一个音节,而是一道指令,皇帝向世界下达的绝杀指令!
指令下达的瞬间,寒风骤起,吹动着数之不尽的空间碎片,上面裹着一层冰,它们如同一把把肆意收割世间万物生机的死神镰刀,在肆虐的寒风中纵横斩切,一片金色的血雾瞬间爆开,血腥气随着刺骨的寒风席卷,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冷冽与粘稠,刺鼻到令人闻之便想要作呕。
那寸头神职者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反抗都没有机会,便被切割的千疮百孔了,整个人像是被扎破了的马蜂窝,身上都是血淋淋的窟窿与划痕!
最后一片空间碎片弹射出去,寒风已经停息,那股寒气也如同归巢的蚁群,向着一个方向迅速缩了回去,路面上扎满了淡金色的冰棱尖茬。
唯一平整光滑的地方,寒气在此处归巢,隐没了下去,林曦收回了抬起的手,弯着腰单手扶膝站在那里,喘着大气。
姜云飞立于她身旁,将她单手搀扶,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背上,帮她顺气,舒缓她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