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久镇边关,劳苦功高如此,不必客气。”
赵平乱略显随意的客套一句,甚至并未有下马相迎的举动,此种傲慢之举,有官威的成分在,也有试探白广恩的用意在。
对此,白广恩丝毫都不敢有所怨言,甚至还亲自上前,拉住了赵平乱的缰绳。
此种谄媚之举,简直完全破坏了赵平乱通过正史之中的只言片语所幻想出来的流匪兵痞形象。
仔细的想一想,白广恩初时从贼,被洪承畴打败后接受招安,一路累功至蓟州总兵,明亡,先后投降李自成、满清。
这样的人,有一定的能力,秉承谁强跟谁走的基本原则,与骆养性是同一类人。
现在如此客气,恐怕与壮丁营的强势军威有关,也与某些无法言明的暗中算计相关。
白广恩这狗贼,暗中勾连京师之中的周延儒等人,设下毒计,诱使得他赵平乱不得不前往九边之地提前与满清铁骑接触。
你说这白广恩没有给周延儒等人出谋划策,这说出去都是没人信的。
不管面前的这个白广恩表现得如何谄媚,基本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白将军,大可上马同行。
赐马。”
赵平乱一收缰绳,将马匹的控制权重新夺取回来,随即便拨马转身离开。
眼见自己主动牵马的献媚举动无效,白广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随即又更加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多谢赵大人赐马。
如此雄壮的宝马,也只有吞并了蒙古诸部的建奴有这个水准了。
他日驰骋此等骏马冲阵杀敌,真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白广恩在亲兵的帮助下快速的爬上骏马,跟在赵平乱的后面,快速的向队伍前头机动过去。
一路上打眼细看,发现这里面竟然不全是骑兵,还有大量的骡马化步兵。
只见大量的步兵辎重全部驮载于后方的特殊小车之上,此车的材质看着非金非木,带着一股特殊的金属光泽,颜色艳丽,却薄如纸张。
车辆的车轮更是奇怪,通体漆黑,其与地面的接触凹陷看似软绵绵的,却能保持整体的强度不变。
如此纤弱不堪的车架,却能够载重疾行,看得白广恩是目瞪口呆。
普通的步卒都能骑马行军,辎重粮草更是有骡马牵引,此种军队,怪不得只需要数千民夫便能够承担所有的后勤运输任务。
更为令白广恩感到震惊的是,不仅是步兵,还有火枪兵也都骑马而行。
骑马背着一杆火枪就算了,后方的辎重车辆之上,成捆成捆的火枪堆积如山,这到底是准备了多少人的火枪大阵?
白广恩与赵平乱素不相识,京师方面也无军备恩裳的军报下来,白广恩可不会认为这些多余的火枪是给他白广恩准备的。
除了成捆成捆的火枪以外,后方还有数十门骡马拉载的威远小炮。
如此众多的军备,甚至能够用富甲一方去形容。
甚至说得夸张一些,整个蓟州的边军,除了人数比赵平乱的壮丁营多以外,破铁烂衣比赵平乱多以外,其他可谓是一无是处。
近万满盔满甲、兵器精良、火器满营的军队,这放在任何人的手中,都是一支足以充当定海神针一般的绝对中军主力。
随便招拢个数万炮灰,配给一些破衣烂甲,这便能够号称为十万天兵。
是能够虎踞一方,横扫天下的强军。
越是视察这路兵马,白广恩心头也就越是心虚。
这个赵平乱,传闻是一个霸道、蛮不讲理的人,从刚刚的接触来看,也不太吃阿谀奉承这一套。
重新梳理一遍,赵平乱就是一个刚直不阿,手段酷烈,主导意愿极强的人。
这样的队伍来到这蓟州,官位高绝,兵锋强劲,基本上就是毫无疑问的绝对主导。
未来蓟州的所有防务,军镇一切大小事宜,全都会集中在赵平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