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英丢了玉杖,被几人扣押在地,不甘地抬头,哼笑道:
“佛子竟对本王子动手?”
洛襄声色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未经通报,夜闯王寺,罪加一等。王子,与庶民同罪。”
戾英竟也不恼,反倒甩开一旁制住他手臂的武僧,直起身子,腰带侧金銙勾着的宝石环佩叮铃作响。
他轻飘飘地说道:
“我可是受王女之邀来在此夜会,佛子怎能动用私刑?不信,你问问她?”
朝露默不作声,感到洛襄冷冷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她的面上。
她不知道戾英在玩什么把戏,只知她的计划还不想让洛襄发觉。
她夜会王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借口可以开脱了。
朝露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洛襄审视的目光,平静地道:
“是我邀他前来幽会,那又如何?”
此语一出,在旁的武僧大惊失色。早知乌兹王女素来行为放浪,即便在王寺清修都不知收敛,现下竟连戾英王子也是她裙下之臣。
朝露知道自己是在赌气,赌一口根本枉然的气。她语罢,抬眸对上那双沉黑的眼眸。
洛襄的面色并无变化,气息却似是起伏不定。死寂之中,他立在那里,忽然低喝一声:
“拖下去,刑杖二十。”
众僧面露惊惧。
戾英王子是莎车王最小的儿子,自小是万千宠爱,据说连戒尺都没碰过一下。夜闯王寺,此罪本就可大可小,佛子一言不发,却下了如此重刑。
见佛子脸色冷得吓人,众僧也不敢违抗,手忙脚乱将人带了下去,退避三舍。
戾英被左右钳制,抹一把嘴角,离去前还对朝露笑道:
“我等着与王女明日再会。”
朝露撇撇嘴。她丝毫不关心戾英要为她受刑。她的心思,全然在她接下来的布局计划之中。
她背过身去,沉吟了片刻,再回首,却看到洛襄仍然立在那里。
光影浮动,袍袖轻扬,他身影静止,一动不动,恍若凝固。
他一直没走。漆黑的眸子一直深幽幽地望着她。
朝露却不敢看他。
方才被他抓包密会戾英,她的背上沁出些许汗来,此时那片湿热已渐冷了。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知道了。她在那无人的洞窟中对他做的一切,他全知道了。
她压下狂涌的心潮,问道:
“夜深了,佛子还不走,难道也是要惩戒于我?这一回,是抄经,是刑杖,还是幽禁?”
见他不语,她顿了一顿,盯着他的眼,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