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小小的陆斯扬。
段渊的热腾腾的呼吸打在陆斯扬的脸侧和耳尖,低沉喑哑的声音自胸腔里沉沉发出:“这些年我一直为了这个约定努力,你呢?”
“你做到了吗?”
那声音温温沉沉,不是刻意的温柔,却像夜半山腰的月光,冷清、很淡,徐徐传到耳朵里,却令人沉溺。
可明明语气却还是严肃正经的:“你在飞机上说,你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的秘密。”
“但你也要尊重我对你的信任,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我通过另外一个人的口里去了解吗?”
陆斯扬觉得惭愧,只能不断地将脑袋在段渊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以此躲避对方盛满真心和诚意的叩问。
段渊满意地看着怀里乖顺的陆斯扬,嘴上却是继续狠狠地捏准陆斯扬的七寸打,低缓的音色像是注入了魔力,一字一句宛如石子投湖,落入陆斯扬的耳朵:“没有任何人能在我这里否定你。”
“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能。”
他甚至想说“我愿意为你做的,远远不止这些,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你根本不必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和犹疑,因为连我也不知道,面对你,我的边界和底线在哪里。”
但他还是忍住了,虽然他和陆斯扬似乎都能意识到,彼此之间的意义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但这些话,听上去更像是告白,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陆斯扬对他的意义,是不可以用他那点喜欢和爱来冒险的。
他宁愿舍弃那点自私的喜欢和爱,也输不起陆斯扬这个人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不可能的,他绝不。
陆斯扬安静地听完了段渊夜里断断续续的低语,彻底地冷静了下来,血液开始回暖,甚至开始沸腾,沸腾到几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想问出口“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妈救了一命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他再不懂感情也能感受到,段渊把他看得太重了,那种如有实质的感情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但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他问不出口。
从小他就隐隐意识到,段渊其实是个生性淡漠的人,说冷漠也不为过,在外人面前始终游刃有余但始终客气疏离,他彬彬有礼地朝你走过去,只需要轻轻松松地迈出一步,但别人想走向他,需要作出一百步的努力。
除非他自己愿意。
陆斯扬拽紧被子,稳了稳心神。
可下一秒,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期待和呼之欲出的告白就被一盆水泼得稀巴凉:“羊羊,我希望你快乐,这也是你妈妈最后的愿望。”
第26章我是吗?
陆斯扬身体僵了一瞬,沸腾滚烫的血液冷却,脚趾一片冰凉,即便还贴着段渊温热的皮肤。
他妈妈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