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知道她乱砸东西会伤到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在他伤害她的时候,她也会疼呢?
贺迟延这是第一次,站在黎荆曼的角度开始思考问题。
但傅景行毕竟是他的老板,他不敢把情绪表达的太明显。
最后委婉地问:“先生,你跟夫人之间是发生了不愉快吗?”
傅景行的声音仍然在笑,听起来十分温柔:“没有,我们很好。”
贺迟延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黎荆曼正拿着病房里的枕头乱到处砸,枕头里面的鹅毛满屋乱飞,她在飞扬的羽毛中,神色始终冷静,平淡,行为却跟疯子别无二致。
这样……叫好?
贺迟延开始弄不懂,在傅景行眼里“好”这个字的标准了。
他曾经那样爱黎荆曼,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昭告全世界那是他的宝贝。
现在他得到了她,又为什么把她逼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呢?
这……也能叫爱吗?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面,明明没有哭泣,却又把绝望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的黎荆曼,回想起初见,画一样清美漂亮的小仙女,心里堵得难受。
电话另一边,傅景行仍在吩咐他:“医院附近有花店吗?你找人去给她买点花送到病房,让她撕着玩。那东西最好用了,能破坏,又不伤人。”
贺迟延觉得难以置信,但他还是照做了,他甚至花了点心思,买的象征爱情的玫瑰。
结果黎荆曼看到玫瑰花后情绪反而更加激动,连门都不让他进。
红着眼站在一片废墟里的模样……就跟让人欺负了似的。
贺迟延意识到不对劲,又让人把花送走了。
也就是在他把花送走后,黎荆曼终于正眼看他。
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半晌,突然对他说话了:“我记得你。”
她说:“我见过你,在银行附近……”
她问他:“你……能帮我个忙吗?”
眼圈红红的女人,绝望哀戚的样子,不知道触碰到了他心底的哪块软肉,让他下意识地,点了头。
那是他第一次做违背傅景行命令的事,他把手机给了黎荆曼。
亲眼看她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问了父母的身体状况后,说了句自己也很好。
再然后…她挂断电话…泣不成声。
她哭了一下午,他陪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