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燕妮来说,是与往常毫无区别的读书时光,但她今日格外留意起同班生孙家栋。
孙与本年龄段所有男生一样,身形只剩两种选择,或是如一根细竹,蒙住两眼疯狂向上生长,体重全由骨骼与皮肤构成,不要说脂肪,就连水分都被红港的气温蒸发;还有另一种,长宽高都一致,约一百六十公分,皮肤是被撑到极致的气球,轻轻扎一下就要砰的一声炸开来,炸出满地脂肪与肥油。
万幸孙家栋属于前一种,老老实实,“吹弹可破”的弱质小男孩。
她多看他一眼,他都要脸红耳赤,心跳如擂。
小男生太好难捏,简直没有挑战性。
体育课上玩躲避球,燕妮特意被砸中后背,捂着患处退场,坐到体育馆后方,正巧孙家栋也坐在不远处绑球鞋。
她频频回头。
五分钟后,他总算鼓足勇气,在她身边的长椅上坐下。
又等五分钟,孙家栋才颤颤巍巍,面孔紧绷地同她打招呼,“嗨——”
“嗨!”她微微一笑,已足够将少男的心高高挑起,在半空中飘来荡去,找不到方向,“孙家栋,你都好少同我讲话。”
上帝呀,圣母玛利亚,她竟然知道他姓谁名谁,以及对她是否热情!
难道她对他也有好感?
可是她靓到好似邱淑贞,怎么会有兴趣纡尊降贵同他讲话?一定是做梦,白日梦!
孙家栋只差跳起来,扇自己两耳光,用以分清现实与梦境。
燕妮的策略是循序渐进,并不打算过早地显露自己的别有用心。
当然,男女之间谈恋爱,哪个不是别有用心?她从来不为自己这点“特别之处”心存负疚。
当晚从酒店搬出,她大大方方回到宁波大厦。
刚到楼下就遇到阮宝珠与她的红色行李箱。
阿姐依旧是高跟鞋与紧身洋装,s形身材令路过的男人们止不住地回头再回头。
“阿姐。”
阮宝珠戴着夸张的椭圆形大墨镜,几乎遮住她大半张脸,玫红色口红半干,透着一丝斑驳的狼狈。
燕妮企图接过阮宝珠手里的红色行李箱,不料被她拒绝,阮宝珠仍旧高傲地扬起头,提着自己的行礼与燕妮一起回到这栋楼里,那间她们做梦都想逃离的家。
一进门,阮益明果然不在。
阮宝珠摘掉墨镜,露出眼角乌青。
两位被世俗打得鼻青脸肿的女性相视一笑,却又在将要流出泪时及时刹车。
阮宝珠转身瘫坐在老旧破损的小沙发上,眼望天花板,浑身上下充满了绝望的气息,她与燕妮说:“有没有三千块?借给我。”
“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