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未察觉,平平常常同燕妮打招呼,“这几天出去露营好不好玩?今晚只有我们两个吃饭,稍微冷清点,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单独做。”
燕妮藏着惊讶,不自觉抬头望二楼看,最终只看到空荡荡走廊,一切都如宝珠所说,出了她们两姊妹,谁都不在家。
她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整个人瞬时间松懈下来,只剩疲乏,就连吃饭都睁不开眼,恨不能睡死在餐桌上。
吃完饭回到房间,燕妮沾床就睡,神志都陷入混沌,同昏迷也没区别。
只是睡到午夜口渴,生理反应吵醒她,催她爬起来找水喝。
一开床头灯,却被床尾单人沙发上一道沉默身影吓得魂飞魄散。
他穿一件深灰色针织衫,一条暗蓝的休闲裤,头发似乎刚刚洗过,正软踏踏贴在额前,整个人脱去往日戾气,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宠物,让人心软。
陆震坤望着燕妮的惊恐表情,无不讥讽地说:“你放心,我现在身上带伤,有心无力,你大可以放心大胆继续睡。”
第40章香江风月40
香江风月40
他建议她放胆去睡,她建议他立刻走人。
燕妮松一口气,就当他不存在,照原计划下床,绕过他,去书桌旁倒水,再端住水杯走回床头。
她木着一张脸,行尸走肉一般,从头至尾不讲话,如此表现,让特地深夜潜行,想来观赏她瑟瑟发抖,嘤嘤哭泣的陆震坤极其不满。
戏不开场,他等不及自己喊开幕,“怎么?不想见到我?”
“你说呢?”燕妮反问。
陆震坤抬一抬眉,冷笑,“看见我没死,是不是好不开心啊?阮小姐。”
她照样没表情,眼皮都不肯动一下,用全身心表达对他的不屑,“你说怎样就怎样,你的地方当然你话事。”
“嘴硬。”他设想她一定已在背后偷偷流干眼泪,吃遍绝望与挣扎,才在人前强装倔强,“送你的影片你看过了?没看够我这里还有很多部,可以供你去全校分发。”
他不再拐弯抹角,眼下话语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就连天父原谅都不肯说,仁慈的誓言早就被抛到脑后。
燕妮握住水杯的手僵在半空,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陆震坤那张恶魔一般的脸上挪开,以免控制不住怒火,抬手就把玻璃杯往他头顶上砸。
“你想怎么样?”她等他开价。
而陆震坤终于从燕妮脸上捕捉到一丝变化,无论是喜还是怒,起起伏伏总好过一张死人脸。
他顷刻间兴奋起来,眉头也舒展开,埋在阴影底层的脸,竟然有笑容似藤蔓疯长,他确信,现阶段比起她笑,他更中意欣赏她哭。“听宝珠说你的目标是剑桥法律系?你成绩好长得靓,六月就要毕业,剑桥对你来说近在咫尺…………”
用梦想相威胁,没人比他更卑鄙。
燕妮默默捏紧拳,对于自己的持枪不稳更多一分后悔。
她看着他,一个字不讲,眼中尽是愤怒火光,已足够将他烧成灰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