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轸端住水杯,送至陈静嘴边,说:顺一顺。接着又抬起了右手,欲帮着轻拍她后背。
陈静侧过身直接躲开,唇瓣连杯壁都没碰到。
她没再看他,冷着脸盯着桌面,等了好久才冒出一句:不要说一套做一套。
陈静睫毛浓长,顶灯打在颤抖的眼皮上,惹得眼下影影绰绰一片,犹如蝶翅飞舞。
裴轸僵着胳膊,没有动作,还是刚刚举着水杯的模样。只见握着水杯的手背,青筋尤显、指尖发白。
两人僵持,各不动作,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陈静半湿的发尾被冷气吹干,不再黏在脖颈上,飘到了胸前,不安分的几缕闹去了脸颊,惹人烦躁。
陈静低低笑了声,语调讥讽,不知对谁。
她拢过头发到脑后,转身抢过裴轸手上的水杯,放置到桌面,未满的水杯依旧飞溅不少。
陈静接着拾起药盒,按压着铝箔板里的药片,动作急促。
你今天喝酒了。
裴轸拦着陈静欲送进口中的手,劝阻着说。
陈静挣了挣手腕,没挣脱,被握得更紧了,松下力气,就靠他的力量悬在空中。
所以呢?陈静低垂着脑袋,眼观无处,放着空。
裴轸捏住她的手掌,欲抢过她手心里的药片。陈静攥得紧,不似方才,没给他半分机会。
别再浪费了,陈静先于裴轸开口,她抬起了头,苦笑着说:很难开的。
陈静最近轻减了不少,本就瘦削的脸又小了圈,没饰脂粉的脸清清泠泠,看得裴轸心头一紧。
让我睡个好觉吧。
陈静眼睫轻闪,嘴角上扬得厉害,眼底的苦涩就要溢出眼眶。
裴轸失了神,缓缓松开了手,退却了半步。
陈静低垂着头,慢慢展开掌心,眼睫一闪,一颗泪正打到药片上。
白色小圆片立即被染湿,没有包衣的药片在手心涂上浅浅白痕。
陈静紧闭双眼,睫毛颤抖,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