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忽然一颤,砰地把窗户关上了。
“抱歉。”
崔秘书连忙说道。
她收回手,段宁的那截指腹像是裹了层薄薄的壳,很光滑,不是茧,却说不准是什么感觉。
段宁也抱歉地说:“没关系。”
这时崔秘书才去拿走桌上的餐盘,打算退出办公室。
“您昨晚没回去,睡在了办公室里吗?”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段宁个子很高,身姿笔挺,如今虽然清瘦得过分,但站在娇小的Omega面前仍然自带压迫之感,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崔秘书对段宁知道得并不多,她被调来这冷清的部门不久,承担着相当于段宁秘书的工作,若不是看见大老板竟然亲自来过几次,她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上司,才被发配来了这里坐冷板凳。
那点少得可怜的资料上显示段宁是个Beta,尽管他出众的相貌和身形看起来不是很像;住院记录无数,具体是什么病却隐藏了;既无父母,也无亲属,资料日期只能追溯到两年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段宁只能算个黑户,一旦离开傅氏,他在新联邦将寸步难行。
崔秘书身为傅氏多年的下属,当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灵人是必须的,把嘴守严实、不该好奇的就不多问,也是必须的。
这一次段宁经过崔秘书时,崔秘书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段宁即便再迟钝,也发现了。
他“嗯”了一声。
崔秘书问:“傅先生他知道吗?”
段宁说:“他会知道的。”
崔秘书一愣,脸色变得稍显尴尬。
段宁看向崔秘书,无奈笑了一下,又解释道:“昨晚临时有些事,到家后又回来了,就没有走。”
崔秘书并不负责照看段宁下班回家后的那部分生活,就算段宁昨晚睡在了办公室里,有人要发难,也怪不到她头上。
段宁也很清楚,说是照看,不如说是监视。
等办公室的门合上后,段宁在原地站定片刻,走到仪容镜前看了一眼,总算知道刚刚崔秘书的异常来自哪里。
他微微低头,伸手撕下了那片已经不服帖的阻隔贴。
失去遮挡的后颈随之暴露在了光线下——那上面布满了旧的伤疤和新的咬痕——一道长长的旧疤蜿蜒在最脆弱的腺体位置,有缝针凹陷的痕迹;咬痕则交叠了好几个,红肿结痂,不过愈合得算快。
那一片地方与周围平整细腻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晰可见。
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其中注入的属于高阶Alpha的信息素已经散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