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睡无梦。
第二天清早,虞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意识还没有回笼,他微微昂着头,直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沉睡的脸。
迷蒙的眼神渐渐清醒过来。
高眉深目,线条凌厉,平日里攻击性极强的长相,此刻陷入沉睡中,五官都显得柔和下来,甚至有点孩子气。
窗外的光亮透过床帘掀起的一角,眷念地攀上了线条清晰的侧脸。蜷缩着的手指微微一动,虞泽忍不住抬起指尖,在虚空中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轮廓。
几秒后,他的手指突然被握住了,紧接着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含笑的漆黑发亮的眸子里。
“早安啊,小心肝。”刚醒来的人嗓音低沉沙哑又磁性,性感的低音炮就响在耳畔,让人从耳根一直酥到尾椎,“这一大清早的,小鱼儿就被哥哥的美色给迷住了,嗯?”
“……大清早的,你又不要你的脸了是吧?”虞泽一边微恼地骂他,一边不自在地想往后挪,却被他微微用力,轻轻松松地拽进了怀里,又被强行握着手抚上他的脸颊。
“小心肝,想要摸男朋友的脸,请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摸。”他捏着那双柔软温热的小手,离开脸颊慢慢往下,笑得分外不怀好意:“不仅是脸,小鱼儿要是想要摸其他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哦。”
虞泽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深意,直到被他带着往被子底下,堪堪触碰到一团鼓胀坚硬的不明物体。
他像是被火烫了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差点没一脚把人直接踹下去,嗓音羞愤交加,“祁源!”
祁源连忙举起双手示弱,“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乖宝贝儿不生气啊!”其实他很懂得见好就收,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乖乖躺在自己身边一整晚,他都能忍住什么也不做,现在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乖,别动,我看看烧退了没。”大手一伸,他又把人抓了回来,额头抵着额头蹭了蹭。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才一晚上过去,虞泽竟真的退了烧。
两人四肢交缠着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快十点时,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虞女士打来的电话,一开口就关心地问:“小泽,你的感冒怎么样了?还烧着吗?”
虞泽也没避着祁源,言简意赅地回了几个字,“没事了。”
“那太好了——”电话那头的虞女士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道:“你见到承安了吧?昨天夜里他不顾我们的劝阻,连夜冒雪赶了回去,就是不放心你……”
虞泽诧异地扬了扬眉,旁边的祁源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对,昨天夜里是有个人回来了。”他有意避开了两人发生的冲突,只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
“小泽啊,虽然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承安他是真的很关心你,妈妈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和和气气地相处——”
“没别的事,先挂了。”虞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虞女士的话,语气已经降至冰点。显然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关于虞泽家里的事,祁源心中难免会有一些困惑,但他仍然坚持,只要虞泽不主动跟他说,他也绝对不会主动去问。他甚至不想从任何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些事。
一触即分的早安吻后,两人洗漱后下楼。
周承安正坐在桌子前吃东西,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咀嚼食物的动作倒是优雅自如,但他看向祁源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啖他的肉。
“早安,小泽。”周成安收回了阴冷的眼神,转而看向虞泽,川剧变脸似的,唇角挂上了一抹笑意,“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当然好了。”祁源往前跨了一步,有意无意地揽住了虞泽,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在周承安看来却完全是宣告占有。
他极力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心平气和地问道:“这位同学,除夕也过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回你的家,陪你的父母过年呢?”
祁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操的心太多了,大叔。”
周承安:“……你叫谁大叔?”
“叫你啊大叔。”祁源拥着虞泽往厨房走,漫不经心地补刀:“你看起来超过三十岁了吧,叫大叔不是挺合适的吗?”
“你——”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后,周承安冷笑一声,“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祁源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但当着虞泽的面,也不好再像昨晚那样再给他一拳,只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随后两人默契地开启了全程无视技能,就像整间房子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亲昵而自然地说话交流,完全忽视了一旁脸色比锅底还黑的闲杂人等。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虞泽又喝了感冒冲剂,两人重新回到楼上卧室。
昨夜的那场雪来得突然,走得也快,窗外的香樟树叶子上只覆了一层薄薄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