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原谅我,我只好骗自己建巫山殿只是用来给你养病,可其实养的是我的病……阿雪,我只是太顾及颜面,我怕你看到我发病的样子会厌恶。”
“你讨厌巫山殿,所以只要我发病时把自己藏去那里,你就看不到了对不对?”
萧濯呼吸逐渐气促,瞳孔处的红若隐若现,“阿雪,我不想你再讨厌我了,我受不了。”
“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皇位,权势,你通通拿去,只是……只是不要再抛弃我了。”
他说至此处,已有些哽咽。
“原来是这样么?”江照雪缓缓靠在椅背上,指尖一下又一下扣在扶手上,似在沉思。
静默须臾,他又讥诮一笑,道:“听起来,也不是很惨。很可惜啊,陛下,这些痛苦,还不够让臣不厌恶你呢。”
萧濯唇瓣翕动,愣愣望着他,凶戾的眉目几乎要被他折磨得碎了一地。
“不如这样,陛下也学臣当年,火烧养心殿,连带着自己也一并烧了,并在死前立下遗嘱让臣摄政监国,将暗卫营与骁翎卫一并托付给臣。”江照雪淡淡道,“臣定也会如陛下一样,替你寻个会修复尸体的高人,保证将陛下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还原至生前模样,除此之外,臣也将陛下带去相府,日日守在陛下身边,上云京所有人都会知晓臣是如何深爱陛下。”
“如此这般,臣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陛下也拥有了臣的爱,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濯:“……可我,想与你共白首,我想陪着你。”
“臣前世倒是想要与陛下携手白头,不还是被陛下废了后,被陛下逼至自焚。”江照雪伸出手,羞辱般掐住他的下颚,迫使其仰头,“陛下何必这么多说辞,说到底,不还是不愿意为臣去死么?”
哪怕在烧着地龙的大殿内,面颊上的指尖仍旧冰冷沁人。
萧濯嗓音暗哑:“阿雪,我怎会不愿意为你去死,只是我如今,的确还不能死。”
江照雪收回手,从袖中抽出帕子,开始慢条斯理擦拭自己指尖沾染的雨水,“是么?臣可不敢信。”
萧濯还欲说什么,他却已不耐烦去听。
撑着扶手从龙椅上站起身,江照雪不打算委屈自己,想要唤侍从带他去沐浴,却忽而眼前一黑,身形微晃,便要失力倒下。
又被萧濯眼疾手快接住。
手分明那么冷,额头却烫得让人心惊。
感受着额前感受体温的滚烫掌心,江照雪忍着眩晕,指尖死死攥住萧濯胸膛处湿润的衣襟。
分明在雨中被踹下台阶的是萧濯,分明身上伤势未愈又裂开的也是萧濯。
为何到头来风寒还是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