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镜晓倒颇有讲故事的天份,枯燥难懂的旧事在他口中讲来,却听得完颜玉琢柳眉舒展,露出难得的笑容,看到这,柳镜晓也更卖力气。
正说着,前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柳镜晓顺着马蹄声看去,只见两匹健马绝尘而来,马上骑士身着军装,年纪不大,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似乎是朝着自己而来,便示意大家收拢在一起。
这两骑却丝毫不停,却冲到柳镜晓身边才大力拉住缰绳,马蹄扬起的灰尘溅了几个前排的官兵一身,让郭俊卿好是心痛在赤峰新买的军装,骑士为首的一人大叫道:“你们这里,谁是头?”
这人说话间颇为无礼,柳镜晓修养相当不错,向上一步,行了个军礼,道:“在下定边陆军热察第一师步兵指挥官柳镜晓,请问阁下是?”
这两人既不行礼,又不下马,藐视地看了一眼柳镜晓,道:“我们是热河第一师的。”
柳镜晓道了句礼节性的:“您好!”这两人却不回话,只是坐在马上,高抬胸膛,极是骄横无礼。
柳镜晓倒还能忍受,完颜玉琢见丈夫受辱,又朝这两名军官身上看了一眼,这两名军官见了对方队伍居然有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眼睛直盯着完颜玉琢看,毫不顾忌,见到这,柳镜晓终于发作:“哪个部队的?见到上级还不行礼?”
他已经看清这两名军官都是少校,他自己的军衔是战时上校,虽然是将军府不承认的临时军衔,但估计对方也是临时军衔,正式军衔有个上尉就不错。
那为首的骑士仍站在马上,带着轻挑的语气道:“听说定边大军出了个乳臭未干的步兵指挥官,原来是真的!”
这会儿,后继的部队跟了上来,萧如浪听说前面发生了意外,也赶了上来,刚好听到为首骑士的这句话,这话非但语气不恭,而且颇有对定边军不敬之意,一时间纷纷发作,对这两人怒目盯视,那为首骑士知道惹了众怒,开始还不惧,可看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心生几分惧意。
他身后那人,看到这情景,跳下来马来,道:“我们是热河第一师的师部参谋,我叫陆立,他是陈光明,你们不用去林西了!”
此语一出,官兵不由一阵嘈杂之声,柳镜晓也不禁问:“为什么?”
按他的计划,全军进军岭北前,要到林西补充一次,再提取一部分现金,如果不能进林西补充,他还真没把握带这支部队和骑兵营会合。
陈光明依旧不下马,带着上位者的语气道:“林西商贸繁华,而定边军军纪不堪,我师响应民众呼声,请贵部饶道而行。”
定边军经费不足,因此军纪稍差也是正常,依常规步兵一团的月经费应在二万一千元左右,而定边军虽有加强团的规模,每月经费却只有一万元,经费只能勉强饱肚,所以官兵出现强买强卖的现象并不稀奇,但欺男霸女之类的恶劣现象并未出现。
柳镜晓也自认军纪尚可,在他心中,这位陈光明少校简直是颠倒黑白,手用力一挥,郭俊卿明白他的意思,拔出手枪,看到这一切,萧如浪也大叫一声:“上刺刀!”
第三卷 第六章 前金瑞军
上百把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展现它们的锋利,直吓得两位军官大人脸都白了,早就听说这个部队军纪不佳,素来不听上级号令,万一因为刚才的一语不合,来个一不作二不休,把自己的小命给干掉,然后部队拉到山上为匪怎么办?
陈光明更是吓得直跳下来马,向柳镜晓端端正正行个了军礼,柳镜晓却连正眼瞧他一眼都没有,连忙又向郭俊卿行个军礼,郭俊卿仍不搭理他,陈光明不由脸色更白,陆立这时候道:“请柳上校把刺刀先收起来!”
好一会后,柳镜晓才带点傲气说道:“收刺刀!”
看到定边军把刺刀收好,陈光明胆气稍微壮了些,柳镜晓这时候问道:“为什么不让我部进林西城?”
陈光明和陆立齐声道:“这都是上峰的意见,我们都是奉命行事!”
热河特别区的省军只有一个第一师,该师亦称瑞军,由该师师长兼任热河护军使一职,这两人都是依靠父辈荫泽才到了这个位置,平时拢民有余,这次拒绝柳军入境,原来以为会轻易吓得这个杂牌军屁滚尿流,没想到柳镜晓不吃这一套,立时软了下来。
这时候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三个营长都到齐了,柳镜晓给萧如浪递了一个眼神,萧如浪举起军刀,一连拔着军刀,一边大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部入林西?”说话间他的军刀已拔出大半,似乎随时可以挥出,直透着寒气,把陆立和陈光明的胆气全给吓没了。
陈光明结结巴巴地道:“护军使视察林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话气得一群干部一齐把手按上腰上去,慕容雪海开口道:“就这个?”
他长相清秀,可这时候目光如亮,让两人不敢对视,声音不大,可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气的威仪,陆立赶紧答道:“那是因为护军使大人的产业全在林西,他让你们入城,让他的产业有所损失!”
说完,他和陈光明向众人连行数个军礼,连说:“得罪了!这是护军使大人的意思兄弟告辞了!”连忙翻身上马溜之大吉,原地只留下定边军士兵的大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