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定国就发愁了:“师长不进寨子了?这可不成,看来这雨越来越大了!”
雨确实越来越大了,开始只是雨丝,现在已经有点浇下来的味道,柳镜晓知道蒙定国不满意,只能重复一遍命令:“就地休息!命令部队加强警备!”
倒是李何一比较服从,他当即转达了柳镜晓的命令:“就地休息!加强戒备!”
蒙定国这时候急了,他说道:“师长,这可不成啊!我那口子还冻得厉害咧!”
这次出来,柳镜晓没带大行李,就连帐篷之类的器材都没带,现在太阳就要落山,这几千人就要在雨里冻一夜了,因此柳镜晓反问了句:“怎么了?”
蒙定国想了想,才说道:“师长……不如我们去交涉交涉,争取开个寨子!万一动起手来,我们的兵能打,装备又好,谅他也不敢阻拦!”
柳镜晓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成!这不成!”
接着他又说道:“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几十里的寨子都是联成一体,我们一开火,就是和这几十个寨子为敌了,我们人生地不熟……万一动起手来,可是要吃大亏了!”
他见蒙定国还有些不理解,接着说道:“我们这次来山东,可是来逛一逛就了事,这山东督军的位置,我是没有多少把握坐一坐……可是把你们的军衔再换一换,那是大有机会啊!”
蒙定国和李何一都是挂着上校军衔,这个“换一换”的意思就是部队再扩编一次,蒙定国这才服气了,连忙说道:“那好!师长,我给我那口子找个大衣!”
最后柳镜晓倒是找了个解决办法:“让士兵搭个帐篷,让纤巧她们和你那口子睡在一起……”
正这时一阵冷风扫过,柳镜晓不由说了句:“好冷的天啊!”他往天空看了一眼,天气已经暗下来,柳镜晓不由说道:“何一,司马,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
李何一点点头道:“当然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正在热河搞演习了,那时候受尽了奉军的白眼,师长你那时都气得脸全白,抓着手枪战刀拼命往赶,全军一起雪夜奔波数百里,徒涉冰河……真想不到还有今天啊!”
现在李何一是旅长兼任团长,比起当年的小营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功成名就,该有的都有了,现在他干脆充分放权,和朱雀出身的这些干部相处得很好,柳镜晓又喜欢他忠厚老实,就让了在这个旅长的位置原地呆着,而李何一回想往事,当真是有不胜感叹之意。
柳镜晓当即点头说道:“那好那好!岁岁朝朝花相似,这春天也到了……今天晚上,咱们就来了忆苦思甜吧,和士兵在这里过一夜……定国,你也不要回去陪你那口子,大家都好好谈谈心……”
这算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柳镜晓不披雨具,就站在雨里,和几个主要干部到处找官兵谈心慰问,特别是蒙定国和他那帮湖北之后才加入十七师的干部,更是求之不得。
想升官,要看能力,看战力,要上司的好感度,可是有一点是必不可缺的,那就是资历,在湖北才加入十七师,比起定边军时期的老干部,那是逊色许多。
在漠北时期的老干部,不是说:“我是师长一手带出来的!”,就是说:“我和师长可是一起守过林西,当初和奉军的那次大演习,我和师长都是光着屁股过冰河的!”
有着光着屁股一起过河的交情,自然在任用上差了一大截,今天能和师长在雨里过一夜,那不是天赠良机,至少在资历上占了很大的一份。
下层的干部和士兵也十分感动,师长和几个大官们自己一样都是在外面受冻,自己至少还披了件雨衣,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可师长连雨具都没披,这怎么能不叫官兵们感动。
特别是柳镜晓对于定边军的官兵,他大多数还能叫出名字来,他亲切叫着:“陈宁河……都是副连长了!当初你还向我要一杆线膛枪不是……这么快啊!现在都是副连长!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之类的话语,官兵们虽然在雨受冻,可心里是火热着。
不过不良后果也有,不披雨具在雨夜里冻了一晚上,就是钢铁做的人也会着凉,一大早柳镜晓和几个团营长就“哈欠……哈欠”不停,全都感冒了。
柳镜晓正想集结部队起程,前面寨子的门倒是开了,走出十几个老者,这些人似乎是这寨子里的首脑,朝这边走了过来,柳镜晓赶紧带着干部迎上去,这些老人朝柳镜晓他们一鞠躬,为首的一个老者说道:“大军过境,礼数多有不周,罪过罪过!”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黄羊军
柳镜晓瞧了一眼这帮把自己在夜雨里冻了一夜的老头子,全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家伙,衣着服饰颇为华贵,特别那为首老者,气度不凡,不象是普通人物,便答道:“有礼了!”
正说着,猛不禁“哈欠”一声,那为首的老者连忙说着:“这几位长官……还是到寨子避避风雨吧!”
说着,他已经在前面引路了,他嘴里说道:“实在对不住!实在难不住了!这几位长官,昨天以为是土匪过境,所以才把各位拒之门外!今早起来一看,贵军军纪严明,在夜雨里一整夜纹丝不动,才知道是错怪了人……还请先进来吧!贵军实在是了不起!”
柳镜晓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
干部们见柳镜晓不表达意见,也只能闭口不言,只有蒙定国满肚的牢骚:“你们把寨子早点打开就好了,我们也不会冻成这个样子!”
柳镜晓带的是大部队,足足四千多人,一个寨子塞不得上这么多人,这寨里的人就派人带路把部队都带到各个寨子休息。
柳镜晓明白,这个寨子可是能统领这附近的十几个寨子,进寨之前,他看似随意地往哨楼上面瞄了一眼,面色如常,可心里可吃了一惊,这哨楼上的庄丁居然有人装备了几支线膛枪。
线膛枪在嫡系部队都是极少见的玩意,柳镜晓到处敲诈,可是每个团也不过有两个主力连队装备上了线膛枪,这偏远山区的庄丁怎么可能会装备上?不过柳镜晓仍是不冷不热地往里走,那为首老者虽然是无限热情,可以碰上柳镜晓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寨子招待得很周到,生起火,柳镜晓也换了件新军装,柳镜晓相貌俊俏,那老者倒有觉得他过于阴柔,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看军衔,是个师旅长级的人物,可谁这么年轻就混上了师旅长,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部队也相当不错,军纪好,装备也好,又非常有朝气,自己正是看人家这种精神状态,怕万一得罪了人家吃罪不起,所以才打开寨门将人家迎进来。
他一边想一边说:“二弟,告诉村里,这大军的吃住我们包了!”
柳镜晓仍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谢了!不过,我军一向买卖公平,绝不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