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帝听闻清玄这一番话,忍不住冷笑道:“天运福女?”
清玄微微一笑,颔首道:“正是,只要有天运福女祈福,江南水患三日内必除。”
沈连云在周围的注目下,微微蜷缩了十指,她也不知国师怎就认定自己为天运福女,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沈连云挺直了腰板,旁人的窃窃私语此时传入她耳中:
“这不是辅国公府大小姐么?我没认错吧?”
“我也觉得像……她真的是天运福女么?”
沈连云又握了握手指,她余光瞥见辅国公府一家,此刻愈发的不肯认输。
熙容不知该说什么,她看了眼沈长风,见他双眸中不无惊异,便知此事也不在父亲的意料之内。之前沈连云身上发生了那等事,现如今被国师指认为天运福女,这究竟该如何收场?
江煦帝忽地抿了口酒,旋即他将酒樽往案上重重一扣,一记清脆的声音响彻天际。其余大臣察觉到江煦帝的怒气,登时不敢噤声。
“既然国师说此女能除水患,朕便拭目以待。”却不想,传来的是江煦帝这样一番话。只见他面容冷淡至极,可为了民生社稷,似乎唯有此法的模样。
秋琨在下方当即冷笑,这江煦帝为了水患一事当真是忙昏了头,居然听信国师清玄所言。
事实上江煦帝对清玄所言一个字都不信,但他依旧选择了顺水推舟,只将沈连云跌落云端一次怎么够,他真正的计划还没派上用处,自然是要给沈连云好好留着。
清玄此时温和有礼道:“皇上慧眼如炬,微臣拜服。”说罢,他轻飘飘地行了半礼,瞧上去颇有几分敷衍了事的意味。
江煦帝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似乎看都不想看到清玄:“入座后自罚三杯,给天运福女也添个席位。”
沈连云心思微动,她抬眸看了眼江煦帝,而后在清玄的礼让下,款步朝自己新添的那张席位走去。
终于离开那破败的姑子庙了,如今的她已然不再是辅国公府大小姐,而是有了新身份,那就是天运福女。无人再敢欺辱她,谁都不敢!
沈长风凝眉细思,他想要说沈连云已非处。子之身,难当大用。可江煦帝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却依旧选择了让沈连云当这天运福女,这不是刻意隐瞒又是什么?
莫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头……万一连云到头来不是天运福女,受万人指摘,那事情该如何收场?!
沈长风后背衣衫湿透,他突然间明白了江煦帝的用意,一时间冷汗划下额角。沈长风张了张口,他不明白江煦帝何以对沈连云有那般大的恨意,可话到嘴边,沈长风突然又说不出口。
今日毕竟是江煦帝的寿辰,再怎样,他也不好在此时惹怒帝王。
于是清玄在皇上寿宴迟到之事,就这般轻轻揭过了,但明眼人都看瞧出,江煦帝对这国师极不满意,只是一时间拿他没办法,因为清玄是燕太后的人。
而后礼官代江煦帝吩咐开宴,这是因着江煦帝性子冷,即使面对重臣祝寿,他依旧很少说话。
此时有小太监将事先放入偏殿的寿礼一一取出,并高声宣读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