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监向他们调查情况,当然不会说是去看女人,谎说是夜里睡不着,便去校外墙根练拳脚,谁知那里埋伏了一伙贼子,不等他们叫出声,不被用毛巾堵了嘴、蒙了眼,捆成一团,一顿毒打。
学监自然明白是这几个宝贝在外惹祸遭了暗算,但碍于受过他们老子的好处,只好下令“缉凶”。
如此折腾了一段时间,因没有头绪,无人作证、提供线索,便准备不了了之。
这些家伙吃了亏,当然不肯罢休,搜肠刮肚,猛记起在吃亏的那天刚好整治了毛善徐、王蒲臣,不是他俩又是谁呢?
王蒲臣最先闻到风声,吓得战战兢兢,找到毛善徐道:“不、不好了,五、五哥,学堂知道是我们了……”
第四章 青年会领袖
毛善徐听得王蒲臣说学堂已知道捆打同学的事是他们干的,亦急了,一时没有主见,仍去找戴春风。
戴春风显得非常稳重,看不出半点焦急的样子。他耐心听完王蒲臣的报告后,平静地说:“这很正常。因为修理混蛋的那天刚好你俩挨欺侮,这事谁都会怀疑。只要你俩守口如瓶,保证万事大吉。”
毛善徐这才松了口气。
戴春风看了眼王蒲,皱眉道:“我最担心的是到时蒲臣把不住嘴,一旦自己说了,不仅我,你们也不会都会完蛋。”
王蒲臣道:“春风兄和五哥是为我才干出这事的,我绝不会乱说话的。到时候我就装傻瓜。”
戴春风点点头,道;“这办法最好。”
没多久,学监果然把毛善徐和王蒲臣叫去,先是恐吓,继而引诱。两位只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学监本来就不相信,因这两个人一个是全学堂最小的,一个是全学堂有名的敦厚君子,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戴春风在文溪小学读书的几年里,外面的时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辛亥革命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孙中山在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新政府颁布新法令,各行各业都要更新、改造。
1912年,戴春风在家里度完寒假,当他重返文溪高的时候,学堂已按照新政府教育部颁布的《普通教育暂行办法》的有关规定,把“学堂”改为“学校”,“学监”也改成了新的称呼,叫“校长”。
此外,教育法还宣布废除了前清学部颁行的教科书,也就是说,凡读初小、高小的学生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读《三字经》、《中庸》、《大学》之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五育并举”?即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感教育。
当时,新政府虽然提介“五育并举”,可是一下子还没有新的教科书出笼,而那些一贯讲授四书五经的先生们一时无法适应新的形势。
一时间,学校乱了套,先生无事做,学生则像脱了缰的野马,拉帮结派、三五群堆的到处游荡。
戴春风历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这种混乱局面正合他的胃口。领着他的那帮追随者,去东村偷鸡摸狗、去西村趴新婚夫妻的窗户。
如此信马游缰地胡作非为了一段时间,心里好不痛哉快哉。
待热火过头以后,又觉得如此下去不太妥当,必须弄个什么名目出来,才可以名正言顺地长此下去。
此时,辛亥革命之风正如狂飚般席卷全国,到处结社之风盛行。在这革命的大潮里,戴春风灵机一动,暗忖:以我个人号召力在学校里发起一个组织不是很好么?
对!就这么着。一来可以满足自己的领袖欲,二来还可以玩耍出更多的花样来。
戴春风主意一定,马上找到周念行、毛善徐、姜绍汉、王蒲臣等人商量,一下子得到一致赞成。
这些人由于长期压抑,正想找一个发泄的机会,等成立了组织,就不愁没事做。
要成立组织,就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称。
周念行道:“就叫革命会吧。”
众人看着戴春风,戴春风在想,叫革命会也未尝不可,反正名称只是符号。但这组织是我发起的,若依了别人,岂不等于让别人作主?
如此一想,戴春风摇头道:“不妥不妥,如今叫革命会的组织太多了。我们都是青年人,就叫青年会吧。”
毛善徐自结戴春风后,简直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连忙拍巴掌道:“很好,青年会这名称实在太好!”
接着,王蒲臣也跟着附和。组织的名称就算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