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锦川也看到了陈大娘的手,再也忍不住,蹲下去伏在床沿上,梗咽道:“不止是夫君他考了秀才的功名,这次去府城,我还跟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相认了,好多好多的好事,大娘您要快点好起来,我好慢慢跟您说。”
在跟外家相认之前,陈大娘于锦川,一直是最亲的长辈这种存在,即便现在有了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锦川也依旧把陈大娘当成自己的亲人。
不过离开一个多月,再回来就看到亲近的长辈病成了这样,任谁都会觉得难受。
几人都没料到,他们这一趟去府城,锦川居然找到了亲人。
陈大娘听完后,眉眼间都多了几分欢喜的神色,喃喃道:“好好好,跟亲人相认了就好。”
她有心想听锦川多说一些在府城遇到的事情,只是之前就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一会儿话,这会儿余舟跟锦川进来,也有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有些精神不济,就强忍着困倦道:“等明日,明日天晴了,我们出去晒太阳,你跟我说说这些好事。”
怕大家担心,她也不提自己精神不济的事,只道:“你们这一路回来,肯定乏了,先回去歇着,晚上让你婶子弄些好吃的,就在这边吃饭。”
病人一旦困了,即便强撑着,也很明显,余舟跟锦川哪能看不出来,两人默契地起身,道:“那我们晚点再过来看您。”
陈大娘目视着他们离开,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背影,才吩咐小娟把门关上,又让小玉扶着她躺下。
再说余舟跟锦川,回到院子里了,才问:“大娘这是怎么了?”
陈大娘的身体,一直以来都还算健朗,两人都有些难以相信,这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会衰弱至此。
“七月底的时候,有天我跟你叔他们在地里干活,突然下大雨,只有你大娘她一个人在家,院子里晒着不少菜,她怕淋湿了,就冒雨在收,”陈婶子叹了口气,“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起的病。”
乡下一直有这种说法,即便是夏天,也不能淋太急了的雨,因为容易生病,更何况陈大娘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病倒,很多毛病就会相应而至。
余舟叹了口气,“有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隔壁村的五叔,还有镇上的大夫,都请来看过了,”陈婶子眉头都蹙成了一团,“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效果。”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儿陈大娘的病情,陈婶子就道:“晨晨都打瞌睡了,你们快带他回去睡觉吧,其他的事,等晚上过来吃饭了再说。”
余舟跟锦川刚回来,不仅带回来的东西需要整理,家里也需要重新收拾一下,毕竟都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了,于是就跟陈婶子拿了钥匙,先回自己家。
这时原本送文先生回去的那个人也已经回来,两辆马车都在余舟家门口停着。
余舟打开门,自己跟锦川带着晨晨先进去,再让后面两个赶车的,把马车也赶到院子里。
即便是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但一踏入熟悉的地方,余舟感觉就像是飘着的浮萍,终于又回到了最初扎根的地方。
要不是这次在府城住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在他心里有着如此分量。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院子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陈家一家人帮他照看得很好,甚至角落菜圃里,老的蔬菜被砍了后,又被种了一些新的。
锦川也同样满足地看着熟悉的环境。
直到章婉如派遣跟着他们的李淮来问:“表少爷,马车上的东西是否现在要搬下来。”
跟着余舟和锦川回来的是两兄弟,说话的李淮是哥哥,弟弟叫李池,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人。
听到李淮的问话,锦川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把堂屋的门打开。扫了一眼,见里面同样是他们离开时干净整洁的模样,就对外面的李家兄弟二人道:“把东西搬屋里来吧。”
堂屋里晨晨以前睡觉的小床还在,只是里面的被褥早被收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们这次回来,马车上就一直带着给晨晨用的小被子。
锦川找出来,把晨晨的小床铺上,就道:“夫君把晨晨放床上睡吧,我们先收拾东西。”
虽然有两个帮手,但两人习惯了亲力亲为,一时能够放手让别人去做的事情也不多。
晚上还要睡觉,锦川第一件事就是把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晾着,不然在柜子里放了一个多月,即便是秋天,也容易有久不通风的味道。
余舟则跟那兄弟二人把东西都搬进屋,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锦川晾好被褥了也过来帮忙,说着说着就又聊起了陈大娘的事。
李家兄弟二人都是细心的,从余舟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隔壁那个病了的老人家,是他们表少爷一家极其在意的人。
因此再听他们谈起的时候,李淮想了想,就道:“少爷有个好友,家里是府城有名的杏林世家。”
余舟跟锦川闻言俱是精神一振,接着才想到:“府城的话,人家会愿意来这里吗?”
先不谈医术如何,这个时候,只要能请来人,他们就愿意一试,只是杏林世家的话,各种求诊的人肯定不会少,人家会愿意花几天时间跑这里来吗?
他这么一问,李淮也不确定了,迟疑了一下道:“让少爷去请的话,或许对方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