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他动物详细阐述动物主义的要旨。起初,他们针对的是那些迟钝和麻木的动物。这
些动物中,有一些还大谈什么对琼斯先生的忠诚的义务,把他视为“主人”,提出很多
浅薄的看法,比如“琼斯先生喂养我们,如果他走了,我们会饿死的”。等等。还有的
问到这样的问题:“我们干嘛要关心我们死后才能发生的事情?”或者问:“如果造反
注定要发生,我们干不干又有什么关系?”因而,为了教他们懂得这些说法都是与动物
主义相悖离的,猪就下了很大的功夫。这愚蠢的问题是那匹白雌马莫丽提出来的,她向
斯诺鲍最先问的问题是:“造反以后还有糖吗?”
“没有”,斯诺鲍坚定地说,“我们没有办法在庄园制糖,再说,你不需要糖,而
你想要的燕麦和草料你都会有的”。
“那我还能在鬃毛上扎饰带吗?”莫丽问。
“同志”,斯诺鲍说,“那些你如此钟爱的饰带全是奴隶的标记。你难道不明白自
由比饰带更有价值吗?”
莫丽同意了,但听起来并不十分肯定。
猪面对的更困难的事情,是对付那只驯顺了的乌鸦摩西散布的谎言。摩西这个琼斯
先生的特殊宠物,是个尖细和饶舌的家伙,还是个灵巧的说客。他声称他知道有一个叫
做“蜜糖山”的神秘国度,那里是所有动物死后的归宿。它就在天空中云层上面的不远
处。摩西说,在蜜糖山,每周七天,天天都是星期天,一年四季都有苜蓿,在那里,方
糖和亚麻子饼就长在树篱上。动物们憎恶摩西,因为他光说闲话而不干活,但动物中也
有相信蜜糖山的。所以,猪不得不竭力争辩,教动物们相信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一个地方。
他们最忠实的追随者是那两匹套货车的马,鲍克瑟和克拉弗。对他们俩来说,靠自
己想通任何问题都很困难。而一旦把猪认作他们的导师,他们便吸取了猪教给他们的一
切东西,还通过一些简单的讨论把这些道理传授给其他的动物。大谷仓中的秘密会议,
他们也从不缺席。每当会议结束要唱那首“英格兰兽”时,也由他们带头唱起。
这一阵子,就结果而言,造反之事比任何一个动物所预期的都要来得更早也更顺利。
在过去数年间,琼斯先生尽管是个冷酷的主人,但不失为一位能干的庄园主,可是近来,
他正处于背运的时候,打官司中赔了钱,他更沮丧沉沦,于是拼命地喝酒。有一阵子,
他整日呆在厨房里,懒洋洋地坐在他的温莎椅上,翻看着报纸,喝着酒,偶尔把干面包
片在啤酒里沾一下喂给摩西。他的伙计们也无所事事,这不守职。田地里长满了野草,
窝棚顶棚也漏了,树篱无人照管,动物们饥肠辘辘。
六月,眼看到了收割牧草的时节。在施洗约翰节的前夕,那一天是星期六,琼斯先
生去了威灵顿,在雷德兰喝了个烂醉,直到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正午时分才赶回来。
他的伙计们一大早挤完牛奶,就跑出去打兔子了,没有操心给动物添加草料。而琼斯先
生一回来,就在客厅里拿了一张《世界新闻》报盖在脸上,在沙发上睡着了。所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