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风道:“请说。”
郝金堂道:“这儿已是吊桥中段,再过去,就等于踏进了红石堡,老朽已经履行诺言,郭老弟也应该交出罗带了。”
郭长风道:“咱们约定的是进入红石堡,现在尚未踏进堡门,老当家不觉得太性急了吗?”
郝金堂道:“堡门就在前面,由这里到堡门,决不会再有人拦阻你……”
郭长风摇头道:“这话可难说,所谓‘咫尺天捱’,谁也没有把握不发生意外,譬如,现在老当家不让路,在下就到不了堡门。”
郝金堂道:“既然你迟早要把罗带给我,何不现在就拿出来?”
郭长风道:“是啊,既然迟早总要交给老当家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郝金堂道:“是老朽担心堡中耳目众多,收授之时,恐有不便……”
郭长风接口笑道:“这容易,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替老当家好好保管着,等离开红石堡时,再双手奉上。”
郝金堂沉下脸来,道:“万一你没有机会离开红石堡呢?”
郭长风道:“那更方便,在下若死在堡中,香罗带正是老当家囊中之物,什么时候要拿去,岂不悉由尊便?”
郝金堂冷笑一声,道:“郭老弟,咱们当初说定只是带领你进入红石堡,至于你能否活着离开,那是你自己的事,老朽并没有协助你逃离红石堡的义务。”
郭长风道:“不错,但老当家自己也说过,咱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如果在下失陷堡中,无论死活,对老当家都没有好处。”
郝金堂沉声说道:“你可曾想到,现在老朽只要呼唤一声,你就逃不出这座吊桥?”
郭长风微笑道:“在下绝对不逃,而且自愿束手就擒,在下相信,当秦天祥知道咱们合作的计划以后,一定会感谢老当家够朋友,够义气……”
郝金堂喝道:“你竟敢要胁老夫?”
郭长风道:“在下不敢要胁老当家,这是实话实说还有柳寒山可以作证人。”
郝金堂切齿作声道:“假如老夫现在杀了你呢?”
郭长风笑道:“老当家不会做这种傻事的,杀了我事小,失去香罗带,那可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郝金堂脸色连变,默默良久,最后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机竟如此深沉,老夫真是小观你了。”’郭长风微笑道:“在下知道,老当家只是藉此试试我的胆识而已,玩笑开过就算了,还是快些过桥去吧,站在这儿太久,人家会疑心的。”
郝金堂低声道:“这么说,咱们还是继续合作?”
郭长风也低声道:“咱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是吗?”
郝金堂目光闪了闪,忽然仰天大笑,转身向前行去。
吊桥尽头,就是堡门。
八名挎刀执盾的武士,雁翅般排列在两边,为首是个身穿青色剑衣的少年,大约只有二十四五岁,生得剑眉星目,面如满月,肩后交叉背着两柄二尺多长的短剑。
这人不仅年轻英俊,而且一脸淳朴之色,由他所携兵刃推测,想必就是秦天祥的嫡传弟子,“双飞剑”常洛了。
郝金堂和郭长风踏进堡门,两峰旗杆上的红旗立即降下,隆隆声中,吊桥重又收起。
青衣少年抱拳当胸,含笑道:“郝老当家回来了,一路多有辛苦!”
郝金堂一面还礼,一面笑道:“来,老朽替你们引介,这位就是名满江湖的‘魔手’郭长风大侠,这位是红石堡内堡统领‘双飞剑’常洛,也就是秦堡主的得意高徒。”
常洛对郭长风显得特别亲热,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道:“常听堡主提到郭大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真想不到郭大侠还这么年轻!”
郭长风笑道:“若非目见,我也不会相信堂堂红石堡内堡统领,竟是一位少年英俊的小老弟。”
两人手捶着手,忘了江湖一般世俗礼节,大有一见如故之感。
郝金堂却在旁边暗暗皱眉,轻咳一声,道:“二位既是惺惺相惜,何不先去内堡大厅,再作畅谈?”
常洛“哦”了一声,忙道:“我真是高兴糊涂了,应长老还在‘圆楼’巷候哩,两位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