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妇人,一个年轻些,和她年纪差不多,一个年纪大些,大概四十多岁。此时相携着从楼下下来,两人靠得近,似乎心情不错,还在低声说笑。身后带着丫鬟,看起来浩浩荡荡的。
傅清凝扫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余光还在看着两人。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两人,第一次就是当初在贡雨街那边的铺子有人闹事,她被逼着请了两个老大夫对铺子里的脂粉查验过后才得以洗清。虽然自那之后贡雨街铺子的名声好了不少,但自己做跟被逼着做完全是两样的心情。
那次事情解决之后她准备回家,就看到这两人从茶楼出来,且已经查清她们就是承恩侯妾室的娘家人,也在贡雨街上有胭脂铺子,那次事情后头的主使,很大可能就是她们。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她铺子出事,这俩人出现在一个普通甚至算得上简陋的茶楼中。
如今她们出现在这里,这酒楼上正对着的就是对面新开的胭脂铺子。
不知道她们和铺子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傅清凝出了门,右边就是她自己的铺子,她干脆也不走了,往右边走了两步,站到自己铺子的旁边。
沐雪和留书都没多问,柔顺的站在她身后。
她们出门时还在说话,年轻的那个奉承道,“以后我们的胭脂定然是京城中最大的,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妇人,都会上我们家的铺子里买东西……”
傅清凝扬眉,没想到还真是她们。
她那边站着不动,没有避开的意思。她自觉没必要避开,仔细说起来她们都不认识。
“这不是赵夫人吗?”
傅清凝有些惊讶,没想过这俩人还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惊讶,点头道,“我是。两位……”
年长一些的妇人笑了,“听说赵夫人挺会做生意,刚好我这里有笔生意,想要和赵夫人谈谈。不知赵夫人可否赏脸?”
“抱歉,今日出来晚了我有些忙。”傅清凝不打算和她们谈,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妇人抚摸着手指上的玳瑁戒,不紧不慢道,“听说赵夫人的堂妹,夫家姓刘。刚好我女儿在承恩侯府有个姐妹也姓刘,说起来似乎和赵夫人也有些关系呢。”
傅清凝眼皮跳了跳,她突然想起来刘幼娘当初痴迷赵延煜的事情来。
说起来刘幼娘如今和这妇人的女儿都是承恩侯的妾室,要说关系多好那是假话,仇人还差不多。那么,这妾室的娘家人知道些刘幼娘的把柄也算是正常,偏偏刘幼娘痴迷过别的男人,大概也算是她的“把柄”了。
当初刘幼娘还托傅清珠送过封口礼给她呢。
看来盯着她的不是别人,就是面前这位妇人的女儿了,似乎姓王来着?
傅清凝这边沉默着不说话,王夫人也不着急,继续道,“听说当年刘姨娘在闺中时,曾经和梁洲有名的才子两情相悦,后来不知怎的,那男子就娶了别人,刘姨娘伤心之下远赴京城,这才和我那女儿做了姐妹……”
“操!”傅清凝真心想骂人。
偏偏王夫人说的这些,在外人看来算是实情,当初梁洲知州是刘大人。在没出曲氏的事情之前,刘大人在梁洲的权利非同一般,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刘幼娘心悦赵延煜的事情不算是秘密,挺多人私底下传,他们俩早晚会定亲。还传出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话来。
说到这里,王夫人顿了顿,似笑非笑,“当然了,我也知道流言误人,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您和刘姨娘是同乡,不知可否帮我解惑?”
见傅清凝沉默,便以为她默认,继续道,“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再有,这生意是不是也能谈谈?”又想起什么,道,“对了,赵夫人可能不知我的身份,我夫家姓王,承恩侯府王姨娘就是我女儿了。”
摆明了身份,这就是明显的威胁了。
傅清凝浅笑,“抱歉。我成亲后不久就来了京城,成亲之前并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怕是不能帮王夫人解惑。至于生意……我如今挺忙的,大概没空。”
王夫人眯了眯眼睛,狠声道,“你就不怕我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