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终于知道,人只要熟了,真的是可以放松的,哪怕对方是一个极有威严,极其厉害的人。
“三把剑,有什么讲究吗!?”林觅道。
“太阿剑是王剑,定秦剑是定天下以后所铸之剑,鹿卢剑不同,它救过我的命,早年被刺杀时,是因为他,我才能伤了荆轲,”秦始皇的语气却是淡定的。也是,当年了不得的大事,经过生死一事后,倒是淡定了。
不过也因为老了的缘故,变得幼稚了,天天没事就跟雍正掐着玩。不过也是因为雍正是皇帝,才能相互掐,要是地位不对等,他也不可能迂尊降贵的去掐雍正不是?!
人生在世,其实能找到一个掐架的,真正的对手,怪难的,以前的始皇就真的是挺寂寞。
现在却不会了。
也许人真的高高在上了,心底里还是希望能有真正可以说话的人吧?!人,到底都是贪心的。
所以他虽然对雍正看上去不屑一顾的,其实心里可珍视这线上的关系了。
当然了,与雍正皇帝也许一开始是真的很认真的,但现在嘛,差不多就当玩乐和老了不服输吧。
事实上始皇对雍正的能力是认可的,当然,雍正对他也是,不过都是死都不会承认的这两个人。
“看来你的武艺也不弱,荆轲能为刺客,必是武艺过人的,你能伤他,绝不是一般人,”林觅笑道:“救你的是你自己,不止是剑。你是天生的王。”
赢政一听,哈哈大笑,道:“王室子弟,武艺绝对是重要的一课。雍正那也是吗?!”
“是,弓马娴熟,文武兼备,皇室嘛,我估计着对子嗣的教育都不会宽松,”林觅笑道。
“待扶苏回,我让他舞剑给老人家看。”始皇笑道:“此子甚肖我,性情虽不同,然,武艺,不在当年我之下!”
秦以前虽然真的是挺让人吐糟的,可是,对公子的教育,是值得一提的。
在先秦,各国公子去为质,去流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不管是见识,学识,能力,武艺,才学,就几乎没几个差的。
当然,性情各有不同,但能力,是真的不弱。
周王室在时,还有很多各国公子在周王室为质的,那个能力,啧啧。如同现在自小就放到联合国去历练的人差不多吧,整天见识的都是什么人?!
那种驾驭能力,都弱不了。
当然,这一种也有一种野生的状态,怎么说呢,与清宫的教育方式不同,但都各有利弊。
先秦各国一旦起争,那公子能活几个下来,基本就看野生的共存能力了。有点粗野的,优胜劣汰吧。
秦始皇也是从这过来的。
当然了,扶苏外放的事,在他那时,只要没封太子,都是极正常的,只是在雍正眼中,的确是有点不顾后果。心里既然定了,哪怕再不满意,也一定要留在身边防止意外的。
始皇明白,在清,可能这方面,改进了很多很多方式。
不过整体上能差哪儿去啊?!
本质上,都是窝里斗。赢者为王这种。
“那敢情好,”林觅高兴极了,一高兴,人也熟了,也不怕了,便道:“始皇啊,我脸大说一句啊,那个……对百姓好一点啊,百姓能吃上饭了,不管多少贵族起事,都未必能成的,你的能力一压就压下去了……但是,百姓吃不饱饭,一旦出事,星火燎原,不得了……便是老四,大清富足安宁,他也不敢稍怠的,你也看到了,他有多节俭,大清多强啊,可他还是怕上行下效的,生恐百姓吃不上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是我为他说话,他有两千年的经验,你稍微学到点,便是受益不尽了,当然了,他也要向你学习。大清的富足真的让皇帝这样节俭吗?!是真不是,他这个人啊,以后你与他呆久了,就知道了……”
始皇极为认可,这一点倒是没否认的,心态也十分平和。
所以,这就不得不说做帝王的强大了,便是再掐,再看不过眼的人,他也能吸取旁人的长处,这样的能力与心胸,几乎是每一个能成大事者的天赋。
“老人家与我说说,你们家的收益呗,地里收的够吃吗?!”赢政道。
“说就说呗,”林觅知道他是想了解黎庶小民的生计呢,有这个心就可以了。这学习的劲头,了不得,了不得。
“我们家算是富的,因为可以打猎,我与你说说我们村没有地的人家怎么过的吧……”林觅道:“佃了田来租种的人家,佃个十亩,一亩收二百斤算是勉强的,十亩不过二千斤,这一亩交多少税和赋,还有一年服多少役呢,还有其它苛绢杂税啥的,一家十口人吧,另外还有交租子呢,便是苦一年,这十亩交完这些,所剩下的,还只能吃稀的。这就算是丰年的收成了,若是遇着旱年或水年,一到灾年,你也猜得到……”
赢政沉默了,这么说,雍正能保证百姓不饿死,本身就是在筑固统治了。
而且雍正这人虽然讨厌吧,但是吸新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动不动就打听海外的事,听的可细可细了。还问过商税怎么收,怎么查帐啥的。
这个人,的确有很多细节之微,值得人尊重和学习啊。
他做皇帝是有很多的优点的,没有架子,节俭,该学习的时候,从不排外,而且细节考究,当然了,本身这个人的欣赏能力与水平也是过人的,啥都会,啥都能学一点,啥都能说上一点,便是噎人,也从来不含糊的。审美嘛,更是精细,就是太精细了点,究于细节,反倒忽略了粗犷。叫他说,粗犷也有粗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