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忽然觉得四肢酸痛,但之前脑袋沉沉的感觉倒是消失了。不解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深呼了一口气。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子定到楼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明明是七层的高度,但那个小小的身影却犹如近在咫尺般清晰的映入范建舟的眼帘,清楚到可以看出那人是谁!
周罡?!怎么会!扣留时间根本下到!不可能会放他走!
仿佛感受到楼上那两道火辣辣的口光,周罡抬起头,遥遥的看向七层之上的范建舟。明明不可能看清对方表情的二人,却好像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神情:一个愤怒而困惑,而另一个,则挂着意味难明的笑容。
周罡收回视线,缓步离开。范建舟则像疯了一般冲了出来,几乎是一把抓起隔壁的小警员大声喝斥:「你们怎么可以放周罡走!调查还没有结束!」
倒霉的小警员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困难的说:「范、范哥……是你自己拿着局长开的证明来提前放他走的啊……」
「什么?」范建舟一怔。
「不到五分钟前,是你拿着局长的证明,说周罡的调查可以结束了,所以我们才放人的啊……」
「胡说!」范建舟愤怒的大吼着:「你们眼花了吗……我什么时候拿局长的证明过来了!」
「可、可是……」小警员哭丧着脸道:「我们都亲眼看到的啊……范哥,你没事吧?」
范建舟放开小警员,猛地冲进适才的审讯室,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范建舟双目进裂般咬牙切齿的说:「那份证明呢?!」
一个瞻子稍大的男警察哆嗦着交出一张信纸,范建舟恶狠狠的瞪着大眼睛盯了半天,但那亲晰的局长笔迹令他无法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是『我』拿过来的?」
「是啊……」
几个人都互相对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范哥是不是有点疲劳过度?
范建舟的手开始哆嗦,因为脑海中开始慢慢浮现自己是如何走到局长面前,如何接过这张证明,以及如何交到其它人手上。没错,是我拿过来的……可是,那种朦胧的感觉令自己以为是在做梦,梦境般的环境与举动,为何一睁眼,就成了现实?难道自己会梦游?!
范建舟几乎是气极败坏的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局长的手机,一阵咆哮:「为什么放了周罡!」
「什么?」电话那端的局长明显没听懂,声音十分困惑:「谁放了周罡?」
「不是你吗……这张证明总不会是伪造的吧!」
「证明……?」局长沉默了许久,才忽然好像大梦初醒般说道:「对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有印象是你来申请的,然后我好像真的批准了……奇怪,我为什么会批准?怪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怎么回事?」
同样的困惑与不解吗?同样朦胧的以为是在做梦?同样不由自主的做出了意外的举动?到底是谁……或是什么东西操纵了我们……?
电话从范建舟的手中轻轻滑落,他呆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毯,那如同中邪般执着的眸子令在场的人不由为之揑把冷汗。
周罡……
我,范建舟,一定要查出你到底是谁!
那股奇异的风不知何时起,慢慢的随着周罡渐渐消失的背影,无声散去。
两天后的省博物馆内,范建舟与众警员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十几个监视屏幕,丝毫不敢松懈。自从所有文物全部到位后,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的紧盯着屏幕看了二十来个小时,每个人的眼圈都黑黑的。范建舟强打精神,喝了三小时内的第十一杯咖啡。
「范哥,该换班了,你还去是睡一会儿吧。」
范建舟苦笑起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认命的又冲了一杯咖啡,大口大口咽下,令苦涩的芬芳混杂着滚烫顺着喉咙滑下,仿佛混厄的大脑能够有片刻清醒。范建舟的目光再度缓缓落到数排屏幕中的某个显示幕上,那端端正正放置的金色佩饰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点,彰显着独有的生机与跨越历史鸿沟的神秘,以最耀目的光鲜形象散发苦属于它的独特魅力。
我知道你一定会成为那人的目标……一定……
范建舟的眸中闪过坚信的光芒。
忽然,一声惊呼扰乱了范建舟的沉思:「万宗归元佩消失了!」
范建舟一愣,前一秒还在他眼前毫无异样、静置在防护罩下的金佩竟然消失不见了!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冲到显示屏前倒带的警察忙碌着,无数警员立刻拔打电话,通讯器开始以惊人的频率屡屡通报令人愕然的消息。
「盘龙腾云璧消失了!」
「凹文青玉镜也消失了!」
「青松翠柏砚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