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略略颔首:“恩,也是,你们啊也多在宫里走走,也免得你父皇时长惦念着你们。更何况,你父皇膝下唯有你和尧舜两个孩子,不惦记着你们还能惦记谁?”
赵贵妃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旁人听过去只会觉得她是个极慈爱的人,可宫里的人待久了谁不知道她的德行?只是不敢在明面上来说罢了。
见叶知秋和田甜温顺的听着,赵贵妃又把话头扯到田甜身上,甚至略有些霸道的从叶知秋手上夺了过去,而后一边离去一边道:“你们当真是恩爱的紧,在宫里头这么会儿的功夫也要拉着牵着,可是怪羞死人了。田夫人不如先跟我到处走走,咋们女人间来谈些话头,也让他们兄弟两个好生说会儿话。”
田甜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叶知秋倒是有些担忧,毕竟赵贵妃能折腾人的法子多,虽说现在在这儿她不会做什么,但到底还是怕田甜受伤害。
见他目光担忧,朱尧舜在一旁说道:“大哥和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
叶知秋微微点了点头,琢磨了会儿,说:“她、胆小,离、不开、我。”
朱尧舜却话头一转道:“听说夫人是大哥娶进门来冲喜的,这么会儿的功夫感情便能这般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从前就认识呢。”
叶知秋心里一突,没有想到这一茬,默了片刻只慢慢道:“她、极好,用、真心、待我。”
这么一说倒也圆的过去,朱尧舜略有些羡慕的看着叶知秋温柔的望着田甜:“那大哥真的是幸运了,若是以后我能遇到这样的女子变好了。”
他才十四岁,却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倒让叶知秋有些哭笑不得。
可没过一会儿,他便想起来件事儿,朱尧舜本在皇子府有个心喜的丫鬟,想收进房被赵贵妃发现了将其送出了宫。
赵贵妃大概是害怕自己的儿子走了皇上的老路,毕竟自己当初也是从皇子身边的丫鬟一步一步爬到这位置的。
这边赵贵妃和田甜走在御花园里,田甜害怕她设了什么套子让她钻,什么话都不敢先说,只是跟在她身后一副怯怯的样子看上去不知道还以为她多老实。
赵贵妃轻轻道:“这些日子没见着你出去,也没见你进宫来,可是一直陪在厚德身边?”
田甜轻轻点点头,说:“大殿下身子不好,我要留在他身边服侍他。”
赵贵妃脚步一顿:“这些年来,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往些年一直住在府里避开人群,说是闹不得,前些日子病闹得更是凶狠了,只说吊着最后一口气。皇上政务繁忙,虽然说想去看可终究没有时间,现在你进门了倒是好了,倒是把他的顽疾冲好了,说不准皇上一高兴还要给你赏不少东西。”
田甜只慢慢说:“那当真是多谢皇上抬举了,我做的是分内的事,没多大能耐的。”
赵贵妃转身慢慢看着她:“不,你能耐可大了,厚德病了那么些年还说辗转病床,你来了还不是说好就好,你啊,还是要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分内的事做的太不分内,当心惹急了什么人。毕竟这宫里啊都是利益勾着搭着,万一不小心惹了谁眨个眼睛消失也不是没有的事。”
田甜心里一揪,抬眼看了赵贵妃一眼,倒是泄了些害怕:“怎么、怎么会呢,我只是在伺候大殿下,就是只做了分内的事。”
赵贵妃眼见着吓坏她了,去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别怕啊,我只是让你多给自己考虑一下,毕竟男人么,都是贪新鲜的玩意儿,今儿把你当宝,改明儿就拿你当草了,更何况厚德还病了这么些年,万一发了故疾一个不小心薨逝了你要怎么办?”
说完,她故意顿了顿:“你从前不在京里待不知道,这宫里的要是什么皇室宗亲有了什么个岔子是要拿活人殉葬的,尤其是要把他生前最喜欢的人给带到地底下去,我看厚德那般紧张你的程度,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你不是要陪他去了?”
赵贵妃悠悠瞧了田甜一眼:“所以我说,你还是得给自己做个考虑,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甘心么?”
田甜就是在糊涂也看的出来赵贵妃在拉拢她,若是换个旁人也许早就被她说动了,可田甜不一样,叶知秋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
于是佯作胆怯的样子想知道赵贵妃的下一步到底会怎么做:“那我改怎么办呢?我一个女人在京城里头又没有认识的人,除了依靠大殿下还能怎么办?”
似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赵贵妃淡淡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听我的话,后面的事我会给你安排好,但是就看你的选择了,还愿意走一条阳光大道还是一条死胡同。”
她顿了顿,见叶知秋已等着焦急了,便轻轻笑了笑:“好了,今儿别把你给吓着了,这些事你回去慢慢想,好好想清楚,反正咱们以后见面的日子多。”
话罢,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湖中心的楼榭那去:“今儿的事你知我知,可不要让人旁人知道了,不然以后真发生了什么,我就算有心也无力来帮你了。”
田甜乖顺的点点头,这才走到叶知秋的身后。
入夜,皇上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