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门缝中依稀能看见几只眼睛,从下到上排列着,最底下的眼:“三姐,你压着我了。”
倒数第二只眼翻了个白眼,“忍着,谁让你要来看的,屁大点的人知道个屁。”
草儿喏喏嘴敢怒不敢言。
第三只眼,“蔓儿,不许说草儿,”
第四只眼,“别吵了,你们说大伯他们会借粮给咱家吗?”
瑾蔓眨眨眼:“当然会,大姐,你看老四那一脸的算计样。”
瑾莲摇了摇头,突然反应过来姐妹们都挤在一处,怕是没人能看见她摇头,“我看够呛。”
草儿把自己的小辫子从瑾蔓的手里夺过来,“四哥,最厉害了,一定能借到。”
最后面拄着棍子的蔡二娘,真想往她们撅着的屁股上抽上一棍子。
“二伯,你要不算也行,我可以去找县太爷算上一算,如果事情闹大了,我是无所谓,一介布衣。可我听说……这读书人最看重名声,科举官途无一例外……”
“瑾宴,五十斤的大米对我们来说着实有些困难,这样吧!我们各借你三十斤大米,二十斤小米,你给大伯个面子。”
瑾田正欲……瑾山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瑾田咬牙切齿的盯着瑾宴终是什么都没说。
瑾宴对这个所谓二伯的行为嗤之以鼻。这还叫男人吗?
要胆子没胆子,要能力没能力,在家听老婆的,出门听大哥的。人们常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吗?怎么到他这,反倒成了豆腐渣。
“大伯不愧是爱护子侄的好大伯,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跟大伯去拉粮,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瑾宴说完推着小推车就走。
瑾山的脸僵了僵,无奈只能迈步往家走去。
瑾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去的三人,“四弟,也太厉害了。没想到大伯竟然真的答应了。”
“哎,可惜是借的总要还的。”瑾莲扒着门缝。
“切,你是不是傻呀?二姐,四弟摆明了就不会还他们好吗?”瑾蔓翻了个白眼。
“四哥真好,草儿又有大米饭吃了。”草儿高兴拍着手。
蔡二娘心里又惊又喜,四儿真是太聪明了,“蔓儿,一会去端块豆腐回来,咱们晚上加个菜。”
“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瑾蔓慌忙站直了身。
蔡二娘横了她们一眼,“瞧瞧你们几个都多大的人了,还扒门缝。”
瑾宴拉着一边拉着微沉的小推车,一边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往家里走去。
他嘴角处挂着一抹笑,回想刚才去瑾宾家拉粮时,白骨精的痛哭和谩骂声,他就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此刻他深深的悟到,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是一种多么爽的境界。
把粮拉回家,看着满满的缸,他开心的笑了。姐姐们和草儿笑的更开心,蔡二娘趁他没注意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吃着白生生的大米,再来块白生生的豆腐,瑾宴嘴角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瑾薇带着他和瑾蔓去地里给谷子翻面。瑾莲带着草儿去割草,蔡二娘留在家里腌萝卜。一家人忙忙碌碌,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闲了下来。
姐姐们在张罗着做晚饭,瑾宴往刘生家走去。
敲了敲大门,片刻后,刘生打开了大门,等他进去又把大门关上。瑾宴心里生疑,这怎么有点谋财害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