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扫了一眼史氏道:“胡闹!瑚、琏皆宗庙礼器,乃是承接传承的子嗣该起得名字,政儿家的长子,我自然会选个适合的,你赶紧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史氏脸色难看,贾政的脸色也带着不甘,每日在史氏的耳需目染之下,就算是再端方之人,又怎么会不对那万贯家财动心?
要知道,为了保证家族传承,这继承人可是最次要得到所有产业的七成,余下的嫡子平分,而庶子则会只得到有限的钱财作为安家费。
说实话,同样是一母同胞,只因为他晚出生一年多,碍于礼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因,自己就要被这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废物嫡长兄压上一头,家业上也只能拿个人家的零头,想想就不甘心啊!
贾代善看着面露不甘的母子俩,说道:“未免你们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等送老太太入土为安之后,就正式分家吧。”
史氏和贾政闻言脸色大变,史氏急道:“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父母在、不分家,我是不会同意的!”
贾政也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儿子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出来,您和母亲还健在就提分家,说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指儿子和兄长的脊梁骨?”
不分家,贾政就是荣国公的二公子,分了家,他就是贾家的旁支,以后出去就很难再打着荣国府的名头行方便了,荣国府的资源就会完全倾斜到继承人大房那边去。
贾代善冷笑道:“我决定了,你们有什么好反对的,以后个人过个人的,谁也别想些有的没的。”
“早上送老太太走的时候,我已经让史家和张家、王家的人过来了,有什么话,都直接端到明面上说清楚了。”
“这会儿堂哥估计也要带着人过来了,我已经直接让林之孝去整理账本了,等人到齐了就先将产业划分一下,暂时析产,然后赦儿家的和政儿家的自己负责自己的产业,以后盈亏自负。”
正说着话,贾代善的随从进来禀报道:“宁国府大老爷带着史家、张家、王家家主们过来了。”
贾代善起身来到荣禧堂外边亲自迎接,贾代化拍了拍贾代善的肩膀,张家现任家主张裕拱手给贾代善问好,另外两家人显得就不是很高兴了。
他们高不高兴,贾代善并不在意,只是笑道:“原本家丑不该外扬,但好在咱们都是自家人,倒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更何况这些事情跟各位也都是有关的,谋想着,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都摊开了说个明白,各位觉得贾某说的可有道理?”
说着,他做了请的手势,将众位让到大厅,顺便将之前调查的结果分别送到了三家人手中,他只是跟贾代化坐着喝茶,静等三家家主看完。
贾代善看着史家家主和王家家主脸色越发的难看,这才继续出声道:“也是我贾家家门不幸,娶了这样的妇人进门,她们做下的事情,按理说,休妻也不为过,你们说呢?”
史家和王家人的脸色难看的不行,史氏则呆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史鼒看着这样的姑姑心中真是气闷,但还是开口道:“单凭几个下人的招供,姑父就这么断了姑姑的罪名,怕是有失偏颇吧?”
贾代善放下手中的茶碗开口说道:“呵呵,有失偏颇?你可能不知道,调查这些的,乃是锦衣卫的人,你觉得他们调查的结果会有失偏颇?”
史鼒和王家主一听,不敢再说这调查的问题,因为贾代善乃是皇帝身边亲信,任京营节度使,同时掌管锦衣卫。
节是一种全权印信,受有此全权印信者,便可全权调度,故称节度使,所以,贾代善可以随时调用锦衣卫以及京郊大营为己所用。
而贾代善之所以让锦衣卫调查,也是一种向皇帝投诚的表现,他就是让皇帝知道,自己对皇帝忠心的没有什么秘密,便是治家不严的把柄也亲自递给皇帝。
史鼒和王家主脸色当即就白了,贾代善这么做,史家和王家就不要想将家族的女孩儿送进宫中了,因为,皇家是绝对不会让出了这样姑奶奶的人家的女孩儿进入宫中搅风搅雨的。
但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若是抱怨,那岂不是就明着告诉皇帝,我们不愿意向皇帝坦诚吗?
更主要的是,这对于两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示弱,因为,皇帝是不会害怕臣子有缺点的,没有缺点的完人,皇帝倒是不敢用了。
因为人无欲则刚,你没有弱点掌控在皇帝手中,皇帝又如何敢将大的权柄交给你掌控?他必须确保给了你权利的同时,又随时可以利用你的错处拿下你。
所以,史家和王家明明气得要吐血,却又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挤出笑脸道:“是我们没教育好自家的姑娘,还望荣国公海涵。”
贾代善耸拉着眼皮笑道:“也没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这调查的事情也只是私下里调查,并没有记录在案,毕竟,这结亲乃是结的两个家族之好,真要是叫真儿反倒是伤了情分。”
史家和王家家主心中冷笑,这他妈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要真的顾念情分,这事情压根就会遮掩过去,再不济,舍了几个奴才也就是了。
心中有气的两家人没有接话,张裕倒是笑道:“我就说我这个妹夫,素来是个能隐忍的,这次怎么就压不住脾气了。”
“也是,这最伤人的从来不是被敌人坑,而是至亲的背叛。”这风凉话说的,史家和王家家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人家张家也算是苦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