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她意外的是,那红红的火光里,陆离没有一点惊慌,正聚精会神地炼着药,不由在心中怪自己多疑。
可她还是看了许久,见着已到子时,陆离已经开炉,估计就要出药了,这才转身朝屋外走去。
屋外,武二叔不但在,萧无玉这一生中收的四个得意弟子也在,他们个个面带疑惑,看着萧宛儿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好。
四人现在都在天岚宗任要职,虽说不上权倾一方,那也是说得话上的人物,个个把她这么看着,自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威势。
萧宛儿却把目光看向了武二叔,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个忠心的老奴,对她刚才的行为不满,将心中疑惑告诉了几位叔辈人物。
果然,众人中走出一人来,身材不高,很是敦实,衣着朴素,腰间却挂着一把半米长的精美玉雕戒尺,彰显着他的威严。
“宛儿,先才我们听说你那师弟陆离,乃是牛谷主新收弟子,为人暂且不说,就医术而言,怎堪重用?
我师中丹毒多年,体力渐衰,思维昏聩,加上心中急乏,选他为医,实属情有可愿,可你自幼饱读奇经异典,对于医理深有研究,怎会犯如此之错呢?”
萧宛儿转头看着那人,冷哼一声道:“道玄师叔,听你这话的意思,今天如果这陆离炼制不出来解药,或者说是出了什么差错,这责任都在我一人身上了?”
道玄真人下意识把手放在那柄玉戒尺上道:“宛儿,你是我师最看中的人,我自然不会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一次为师毒发之症如此明显,就连道明师弟也束手无策,你和雪宁师妹却把如此重任担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这不是拿我师之命开玩笑吗?”
萧宛儿用目光扫了一眼四人,他们中三人都是一副愤怒激昂的模样,只有刚才被提及的道明,眼中闪过一道自愧之色,把头低了下去。
萧宛儿面上神色陡怒,心中已知几分,三爷爷说过,在他四个弟子之中,唯独这道明身为医者,心怀大慈之心,余者皆是好名喜财的伪君子。
如今他这一低头,她立即从中看出了两个意思,一是他为未能解师父之毒而感到愧疚,二定是为了他与道玄等人站在一起而愧疚。
“道玄师叔,数天前我三爷爷曾亲自书信一封,言明天狼帮多次骚扰我天刀门,求助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而你和其他三位师叔位高权重,却置之不理,任凭事态发展,我三爷爷不想落得老而无居的可怜地步,只能强行出关,亲自杀退众人,由此才会加速病情。
你现在却来指责我和雪宁姐两个弱女子,侄女倒是要问问你,你真有把三爷爷他当成你们的师父了吗?”
“你,你,你。
道静,你和她说吧,我气得不想理她了。”
道玄没有料到萧宛儿会如此牙尖嘴利,竟让他一时无言以对,握紧戒尺的手不住颤抖着,但却没有扬起,而是看了一旁的中年人一眼道。
此人身材修长,一席白衫迎风而摆,手中金扇翩翩而摇,一出现便给人一种知书达礼、通文精墨之感。
可萧宛儿知道,他是知礼,知的却是歪礼,辩才了得,鲜有人能及,现在让他出来,自然是要他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