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迷人的月色笼罩着整个将军府。朱红色的府门开了半扇,隔着门望去,府里冷静得让人心慌,白天里迎亲时还是出尽风头的少夫人,现今正惶恐的跪在大厅里,不敢乱动一分一毫。
富贵庄严的大厅,左右两边的梳背椅上分别坐着四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上首左边的女人身侧还站着一个娇艳的少女。正中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墨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旁边的椅子空着,不难看出是正妻的位置。
将斗笠上的白纱放下,此时的楚梓韵,正站在将军府外的石狮之后,目不斜视的盯着大厅中跪着的女子,那就是曾经让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放下戒备之心的妹妹,原来只是个安插在身边的细作。
心猛地一颤,她紧抿下唇,硬是把准备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她这是要做什么,被那个女人害得还不够惨吗?
“楚云天,永远都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梓韵放心,她绝对活不过今晚,别忘了,你可是楚云天最宠爱的女儿。”身侧的人轻拍下她的肩,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姑姑,我并未想过置她于死地,或许青儿只是奉命行事,况且,她还救过我一命……”
“梓韵!”放在她肩上的手明显一僵,那人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话,不顾她怜惜的眼神,淡淡一笑,眼中瞬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气,“若是你担心暗月宫会对她不利,我花弄影可以向你保证,暗月宫绝不会插手此事,至于楚云天那里,杀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转眸看了眼大厅里主位上不带一丝表情的男子,楚梓韵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方白色丝帕的一角,待望见上面绣着的“梓”字,她深吸口气,静静的笑了下,“爹爹那里,我自有办法。”
“梓儿,你就听姑姑一句劝,此事绝不能心软。”花弄影凝视少女脸前的白纱,眸中瞬闪过一丝慌乱,不过片刻,又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淡然道:“当年的事至今还是个谜,乳娘和仆从突然凭空消失,而你又昏迷在郦澜池旁,至于青儿说为躲避仇人追杀,正巧在谷中发现了你,按着将军府四处张贴的画像就把你送回了府中,事有蹊跷,我们不得不防,暗月宫这三年来一直在调查此事,切不可轻下结论。”
昏迷?!事有蹊跷!难道要告诉她,这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骗局吗?
心如刀绞,她强抑住内心的愤怨,用手指紧掐在掌心,怔怔地想着昏迷前的一幕。那两个人嘲讽的眼神盯着前世困惑的她——林雪依。
他们的阴谋终于得逞了,不用在她面前再佯装关心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激吻,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一个是她大学最好的朋友白欣璇,另一个则是她最爱的未婚夫楚子谦,也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同胞兄长,欣璇是标准的美人胚子,楚子谦又是帅气阳光的校草级人物。
她就是不明白,这么登对的两个人,怎么就让她捡个大便宜给撞上了。楚子谦对她千依百顺,白欣璇也是对她呵护备至。
白欣璇纤细的食指轻抚着楚子谦的唇,娇声轻笑,“子谦,你的乖乖女回来了,我要不要先回避下,在车里等你啊。”
楚子谦一口噙住白欣璇的手指,伸手环住她的腰,瞥了眼旁边身体直打颤的雪依,不屑地问:“林雪依,你觉得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这是他说的话吗?她吸气,再吸气,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还是不争气的直往下流,
闭了下眼,她惊痛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颤声问:“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子谦,你……不会背叛我的,是吗?”
“林雪依,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楚子谦不耐烦的朝她挥了下手,接着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翠绿色的玉镯,拿在她面前晃了晃,得意的笑着,“看到了吗,要不是欣璇说你有个祖传的玉镯,还是个无价之宝,就凭你这姿色,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们……”紧咬着唇,她强忍着泪流的冲动,硬是把眼泪逼进去,看着这两个的狗男女,突然有点作呕,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妈妈临终前告诉过她,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翠玉镯是真的,它比她的命重要得多。
扬起头,她淡漠地望着眼前两个得意忘形的人,愤怒的大喊,“你们两个,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脏了我的眼!”
白欣璇身体猛地一震,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叫吓着了,小脸吓得惨白,扯着楚子谦的手臂就往外走,“想不到平时文文弱弱的人,发起火来还真招架不住。”
“慢着!”林雪依抢先一步挡在他们面前,伸手就要夺楚子谦手中的镯子,“我只答应你们两个滚出去,它必须留下来!”
楚子谦愣了下,盯着她的眼神略显惊讶,不等她从他手中拿过,白欣璇竟开始跟她拉拉扯扯的夺手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你想都别想,松开!林雪依你给我松开——”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林雪依恶狠狠的瞪了白欣璇一眼,低头就咬了口楚子谦的手,他“啊呜”地惨叫了声,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正要咬旁边白欣璇的手,谁知她突然一把扯住雪依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居然想咬我,你当我吃素的啊!”
吃痛的闷吭了声,林雪依仍是拽着镯子不撒手,一旁的楚子谦看着两个揪打在一起的女孩,一时竟不知该帮谁。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