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会也不应该向外泄露,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随意的猜忌自己的员工,那样只会给自己添乱子,闹不好人心还会涣散,到那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另一方面,费安药业现在的动作也看不出已经掌握了海生的动向,并没有什么很针对性的措施,所以可以下个判断,那就是史克简在运用他个人高超的市场操作手段和海生一拼高下,毕竟费安药业是他一手缔造的,他不会看着费安药业毁在张、刘两个人的手里。 史克简的动作彻底打乱了一夫的部署,而且行动迅速,骨子里透着一种霸气。他们在试图抢在海生药业之前在市场上首先确立自己在客户头脑中的地位, 一夫的后背上开始不断地冒汗,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幼稚,当初在决定对费安药业进行回击的时候由于过于自信而根本没把费安药业的市场作为能力放在心里,在最初的动作中他比对手慢了,他轻敌了,直到市场部的这份报告送上来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费安能有和他们争品牌、争市场地位的魄力,甚至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公司里出了内贼,简直可笑得很。现在史克简要来抄他的后路了,一旦史克简的第一目标达成,那么海生药业后面的路就更难了,甚至有满盘皆输的可能,美国人恐怕不会再在后面支持他这家本来就不让他们感到满意的小公司了,到那时,海生还能卖什么?还能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多久? 一阵阵的心火开始攻心,一夫那只托着下巴的手开始不停的搔弄自己的脑门。这段时间心里的事情太多,加上上火,休息不好,一夫脑门上长了一大堆细小的粉刺。挠完脑门,他拿起自己那只硕大的紫砂茶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然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海生药业现在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一夫对于是不是用美国人的牌子来打市场一直很犹豫,如果投入大量的资金以美国人在中国注册的药品名称进行宣传,最终受益的是美国人,而一夫最担心的是一旦美国人看到自己品牌在中国市场上已经成熟的时候会甩开海生药业单干,到那时候海生药业还是输家。而要用自己的品牌又谈何容易,海生药业的产品线相对于同等规模的公司来说已经很长,单单打一个海生药业这个公司品牌根本不可能覆盖这么多的产品,相反还会产生负面影响,难以在人们心目中确立一种专业形象。既要建立品牌形象,又要为以后的发展留有余地,这确确实实是个难题。想起自己当初在海口市场上下狠手阻击假冒球拍时的情景,现在的情况已经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敢于斗狠就能成事的了,这才是真正的挑战。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败下阵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一夫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命真好啊,这才过完二十七岁生日没多久,却已经要挑这样的担子,是苦但也是福,他当初决定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有这么难办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商业天才,父母生他天生就是为了当个商人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他开始觉得自己书读少了,为此他必须比同龄人做出更多的牺牲和付出,也为此他会比同龄人获得更多的经验和阅历,无论成败,他都比别人更有机会尝试自己的智慧,现在是他自己证明自己能成为一个合格商人的时候了。 一夫拿起钢笔在本子上随手写了一行字:当你决定成为商人的时候,就不再有考虑成败的权利,你只管做你该做的。 写完这行字,一夫站起来走到窗前,他凝视着远方蓝蓝的天空,一个将会对海生药业产生深远影响的决策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他喃喃自语,“跃然啊,我要拿你的公司做一场豪赌,你不会介意吧?” 在喜悦来商厦的楼下,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戴墨镜的男人正骑在一辆摩托车上,他在等着一个人从商厦里出来。  
驾羽随风 (二十六)(3)
一辆银灰色的皇冠轿车从喜悦来的地下车库里缓缓开出,戴墨镜的刀疤男人也随即发动了摩托车,皇冠轿车上正坐着他要等的人——喜悦来的执行副总汪裴。 汪裴刚刚割过双眼皮,眼睛还有点肿,她朝车外看了一眼,心里立刻又七上八下地跳了起来。她看见了那个骑着摩托车带着墨镜脸上有条刀疤的男人,这个人曾经几次到公司里向她要一家小公司的货款,但是她手里没有钱,即便是有钱也要先保证员工的工资,再就是支付几个重要供货商的陈年老帐。她接手这家公司没多久,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大堆上门要债的人,她要一个一个地应付,后来索性一拨一拨地应付,打发要债的人回去,她根本没什么时间来处理真正的业务。 汪裴本能的表现出镇静,毕竟她这么年轻就当上常务执行副总不是混饭的。她没有再看那个跟在她车后面的戴墨镜的男人,脸上是一种凛然的不屑。 回到家,汪裴习惯性地走到窗前,她躲在窗帘后面向下看,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就靠在那辆摩托车上,在漫不经心地抽着烟,连眼都不抬一下,但是汪裴很清楚,他就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出门,等着自己单独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一连跟着自己快半个月了,他显示出一种让常人难以理解的耐性,无论她去干什么,只要她一跨出喜悦来的大门,这个男人就象幽灵一样跟在她身边,忽远忽近忽左忽右,摆脱不开。即便是短时的消失,也会很快又从另一个方向上冒出来。这个男人吃东西的样子更是显得丑陋,一大块面饼加上一瓶白酒就是她所见过的这个男人最好的饭菜,那块大得足够她吃上好几天的面饼在那男人面前不过区区几口就吃完了,然后是一仰脖子喝干那瓶酒。汪裴觉得自己就生活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之下,赤裸裸的象根摆在案板上的黄瓜,那男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刀,随时会拍下来,拍得她碎裂成泥。这种日子每过一天,她的精神就被摧残一天。她尽量表现出镇静,表现出根本不把这个男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她要让他失去耐心,失去继续下去的决心和勇气,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坚韧得象钢。渐渐的,她的心理支撑开始崩溃了。 天色黑下来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不紧不慢地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一张王培已经非常熟悉的那种硕大的面饼,用手一块一块地撕开塞到嘴里,手边的一瓶二锅头象是他解渴用的水。汪裴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变成这个男人手里的那张饼。她打过报警电话,但是警察也管不了这个男人呆在那里。她也找过几个彪悍的男人,想叫他们收拾他一顿,但那几个男人在这个家伙面前很快就尿了,他是一个亡命之徒,几个人不但没能制住他,反倒差点被他给至于死地,过后这个男人还是安安静静的守在她的附近,这种恐怖的阴影挥之不去。每当她开始渐渐习惯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又会在她意识最淡薄的时候作出一些让她无法忍受的举动,比如在她正准备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出现,然后在她的桌子上撒上一把沙子…… 韩朝刚默默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什么话也不说,不管别人怎么问他,就是一言不发。###出门办事回来路过韩朝刚身边,韩朝刚突然伸出手向###招了一下,###被吓了一跳。 “喂,我把喜悦来的账要回来了,一共是二十六万四千七百一十三快七毛二分,这是支票,你把它收好。”韩朝刚还是面无表情。 ###接过他手里的支票认真的看了看,确实是喜悦来的转账支票,真没想到欠了一年多的钱居然被这个家伙要回来了。###禁不住好奇,“你是怎么把钱要回来的?” 韩朝刚面无表情,什么也不回答。 孙小微此刻也转回头来,她也觉得好奇,喜悦来的账她和“唐僧”两个人去要过多少次也没要回来,那个汪裴是软硬不吃,可居然吃了韩朝刚的迷魂药了,怎么就把钱给了? “你是不是跟他们老总动硬的了?他们老总可是个女的,你也下得了手?”孙小微不无挖苦地问。 “你以为我只会动刀子?”韩朝刚的反问让孙小微有点下不来台。 “那你使了美男计?”孙小微又问了一句。 韩朝刚这回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很美?” 孙小微扬了扬眉毛,“如果不是你脸上有条刀疤的话,其实还是挺帅的,是个帅哥,没准我都会对你动心,没准我还会嫁给你……”孙小微说起话来从来是口无遮拦。 韩朝刚此时居然笑了,“是吗?你看上我了?那就嫁给我,就在今天,怎么样?我可是要定你了,你这辈子不能再嫁给别的人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小微此时一下傻眼了,谁都知道韩朝刚的脾气,他从不乱说一句话,一但说了,就绝对不是儿戏。很多客户开始有些怕他,可后来发现和他打交道很干脆,倒是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他了,他做的业务量开始直线上升,很多难跑的业务他都跑下来了,他就是那种喜欢发狠的人,就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也是个极讲原则的人。现在他突然说要孙小微嫁给他,这不能不让孙小微心里狂跳,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是对韩朝刚渐渐有了好感,可是也不至于说要嫁给他吧,他的过去那么复杂,她可从没想过会和这个男人结婚,别说结婚了,就是恋爱都没想过。嫁给这样的男人将来吵起架来他还不把自己劈了?  
驾羽随风 (二十六)(4)
正在孙小微发愣的时候,新来公司的“猪八戒”祝小欢在边上解围,“听人说前些日子一直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的跟踪汪裴,那男的是不是你?” 韩朝刚瞥了一眼祝晓欢,“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孙小微此时有点缓过劲来了,她缩了一下脖子,正要转身,韩朝刚突然拉住她的手,“就这样,你该决定嫁给我了。” 孙小微又傻了,就在她傻在那里的一瞬间,韩朝刚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出门了。 孙小微看着韩朝刚的背影愣了半天,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惊讶。 孙小微用手狠命地擦了擦被韩朝刚吻过的脸,脸上沾了他的口水,那口水带着一股烟味。 一夫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周总,我是喜悦来的汪裴,你很厉害,居然叫你的人跟踪我这么长时间,你的手段很高明呀。现在你可以拿走你的钱了,我已经把支票交给你的那个什么业务员了,就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个。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一夫愣了一下,“知道了,汪总,以后不会再有人跟踪你了。”接着一夫拨通了自己公司的电话,“喂,我是一夫,给我叫一下韩朝刚。” “韩朝刚吗?我是一夫。” “哦,大哥呀,找我有事吗?” “你跟踪汪裴了?” “你知道了?是我跟踪的,这女人不地道,我不这样她不给钱。” “兄弟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们是正经商人,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们不该用这种方法对待她,再说她也是为人打工。” “什么为人打工?她为人打工还这么捂着那点钱?那她怎么不体谅一下咱们?我不这样能要回钱来吗?你们跟他们打官司,有用吗?她不给还不是照样不给?” “那我们也不该采用这种方式,这是一种极端的方式……” “大哥,你怎么这么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还是生意人哪,怎么就这么糊涂?” 一夫被韩朝刚说得一下哑口无言了。良久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好,大哥我听你的。不过这事我还是要说你,你该象个男人样,做商人的,对那些不讲信用的就该心狠手辣,哪来的那么多菩萨心肠?婆婆妈妈的象个女人。” 一夫沉默了,韩朝刚说得有道理,虽然这道理有点浑不讲理,但有时却是真理。 “大哥,我想娶孙小微,想让你给我们当媒人。” 一夫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驾羽随风 (二十七)(1)
“我要一次性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这件事情要靠你们大家来帮着我一起完成了。”一夫面无表情地面对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会议室里坐着海生药业的几位关键人物,所有人都象是心事很重,没人在这个时候说话。一夫面对着所有人的静默开始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不能让大家亢奋起来,当初海生药业刚刚开始运作的时候那种锐气现在为什么在人们身上都看不见了?也许是压力太重了,也许是自己的计划实在让人觉得难以成功?但不管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可行,他都要大家振奋起来,即便是自己错了他也要这些人跟着他错到底。 一夫的计划已经草拟好了,他要在美国人那里获得支持,这种支持绝对不仅仅是现在这种表面意义上的口头支持,他要让美国人也卷进来参加这场战争,一方面多个盟友多分力量,另一方面,如果美国人加入,那么通过其它的配套平衡手段就可以牢牢地抓住美国普菲,使普菲不会轻易甩开海生药业独立进入中国市场。海生需要这个合作者,现在也好,十年以后也好,海生都需要这个合作者。而这个任务现在只能交给远在美国的郭思怀来完成,郭思怀一个人能不能承担这样的重担谁都没把握,一旦和美国人的谈判不能达成预期的目的,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 如果美国人同意进行更彻底的合作,愿意拿出他们的知识产权和品牌与海生药业共同分享,那么海生药业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在中国市场上树立自己的品牌。 研发部的负责人已经去了欧洲,他们在欧洲进行考察,并且在为寻找未来的潜在合作伙伴悄悄地做着工作,这是一夫手里的一招险棋,白琪晏曾经向一夫提出过另一种意见,那就是如果美国人知道了海生药业在寻找新的合作伙伴的话,会不会彻底放弃和海生药业的合作?一夫很清楚白琪晏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招险棋他又不能不走,一来他要赌一把,赌美国人不会在现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自己在中国开辟市场的时候放弃合作,他有一点点根据,那就是在当初和美国人谈判合作的时候他看到了美国人的迫不及待,也许就因为这一点他可以铤而走险,同时也可以为海生药业留一条后路。 制约一夫设计的计划的另一个因素就是时间。中美双方谁先在中国市场上最终强大起来并取得明显优势谁就将有主动权,海生越强大,普菲就越离不开海生,此消彼长,看谁跑得快。而海生和费安药业之间也同样在争取时间,看看谁先在市场上占据主动,现在费安还不是对手,但是如果按照费安的计划继续下去而海生没有对策的话,那么双方间的差距将会很快被扯平,这也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在竞争中从来就没有静止的东西,别人的强大必然意味着自己的衰落。时间!时间意味着生存!问题的关键恰恰在于谁都意识到了时间的重要,现在就看谁能首先发力。 一夫的计划里还有一个埋伏,他想让上海大东完完全全地从幕后跳出来,在这一次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对手给自己造成的威胁,让他彻底死了和海生药业做对的心。 赵剑峰开着海生药业那辆捷达一路狂奔朝北京而去。他这次是刚刚在山西处理完业务上的事就被一夫一个电话指派回北京处理更为紧要的工作。 海口的一份文件被一个北京分公司的同事专程从北京开车送到在山西太原的赵剑峰手上,同时留下来继续处理山西的工作,而赵剑峰则是带上文件火速回京,一夫电话里说得很清楚,现在北京分公司要对销售账目做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