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言朔甫一下马,书院门口等候已久的人便立即行了礼。
&esp;&esp;“免礼。”言朔淡淡的说了一句,清俊的面容上已是染了一丝温润的笑意,叫人瞧着着只觉一种平易近人之感。
&esp;&esp;“谢裕王殿下。”
&esp;&esp;“林夫子,”言朔对着站在最前头的一个老者拱手见了一礼。
&esp;&esp;这个林夫子当年也是朝中翰林院有名的大儒,只是后来与同僚一言不合,一气之下竟然给辞了官。
&esp;&esp;“草民不敢。”林夫子立即回了一个更大的礼,“王爷大驾光临,真真是阳京书院莫大的荣耀,还请王爷移步,书院中已是备好茶水点心。”
&esp;&esp;“好,林夫子请。”言朔笑了笑,给足了书院的面子。
&esp;&esp;“草民不敢,王爷先请。”林夫子忙道。
&esp;&esp;言朔的唇边笑容依旧,眸光却是飞快在夹道的学子面上一扫,闪过一道阴骘,然后往里头走去。
&esp;&esp;到了里头,少不得又是一套客套的寒暄下来,言朔一脸文雅温润的笑意叫人如沐春风,未多时便给了人胆子直接切入了正题,递上几篇书画文章来。
&esp;&esp;言朔一一看了落款,笑而不语,良久才客套的给了一声好,直叫屋中围着的几个夫子大儒的面上划过一道失望,言朔却是直言要在书院中转上一圈。
&esp;&esp;“王爷请。”
&esp;&esp;自是裕王开口,书院中人哪有不应的,连忙便陪着言朔在书院中四处观赏转悠,却是众学子回避。
&esp;&esp;“王爷,前头乃是院中学子的宿处,怕有些杂乱,恐污了王爷的眼。”陪侍的一个夫子上前道。
&esp;&esp;言朔却是笑笑,“无妨,阳京书院名满京城,本王只是随意转转,不碍事。”
&esp;&esp;说着,便继续朝前走去,眼角却是已是瞥见月洞门口树丛间未掩饰完全的一小片衣角。
&esp;&esp;嗤。言朔的眼神微眯,唇边的笑意却是愈发温润,大步往前走去,方踏过月洞门,便见一幅画卷在脚前跌落,滚着铺了开来。
&esp;&esp;是一幅兰花图,其中兰叶多而不乱,秀劲绝伦,颇叫人眼前一亮。
&esp;&esp;“大胆,是何人再此!”云销上前一步斥道,手已是搭上了腰间的剑柄。
&esp;&esp;“请王爷恕罪!”从前头的树丛中连忙出来一个少年跪在地上。
&esp;&esp;“卓浔,你如何再此?”后头跟着的林夫子见着地上跪的人,不由面上一惊,“冲撞了王爷,该当何罪!”
&esp;&esp;言朔的眸光微幽,却是没有去看卓浔,只是将眸光定与地上的那副画卷,然后缓缓弯下腰亲自捡了起来。
&esp;&esp;“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言朔低沉的嗓音缓慢却是透着一种聚精会神的品味之意,叫身旁之人不由纷纷侧目,言朔却是只盯着那副兰草图,然后突然赞道:“好画,好诗!”
&esp;&esp;裕王突然的赞赏可谓是叫在场的人皆心头一震,皆惊异地转头看向卓浔。
&esp;&esp;言朔将画收起,面上俱是欣赏之色,低头问地上的卓浔道:“你是何人之子?”
&esp;&esp;“回王爷的话,家父乃是翰林院大学士卓青。”卓浔不卑不亢道。
&esp;&esp;“哦?原来是卓大人的儿子,”言朔也不去问卓浔为何在此的问题,丝毫不吝赞道:“文思敏捷,果然不愧是翰林大学士之子!”
&esp;&esp;“谢王爷赞赏。”卓浔低垂着头,可唇角已是忍不住微微勾起。
&esp;&esp;言朔的唇角微微一动,飞快划过一道嘲弄,却立即掩了过去,道,“卓公子文采斐然,将来前途必是不可限量,为国之栋梁,林夫子这阳京书院果然不愧是京中最好的书院。”
&esp;&esp;“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林夫子忙拱手诚惶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