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覃晴并非是起了兴如同那些后宅长舌妇一般想探听他人的私事,只是覃韵与沈厉的事情,她不得不弄明白了。
&esp;&esp;覃韵伸出手指一下点在覃晴的额头上,“你这丫头才几岁罢了,怎对这样的事情如此热衷,莫不是也想早日披上嫁衣了吗?”
&esp;&esp;“二姐姐可快别这样打趣我,妹妹可是关心二姐姐呢,若是换了别人,管她嫁给阿猫阿狗,妹妹才懒得多管她一句呢。”覃晴拖了绣墩在覃韵的身边坐下,摆明了你不说我就不罢休的模样。
&esp;&esp;“你……”覃韵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覃晴,别过了头道:“这,这可是怎么好意思说的……”
&esp;&esp;覃晴伸手握住覃韵的手,道:“那就让妹妹来问,姐姐答我一句总是可以了吧?”
&esp;&esp;覃韵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esp;&esp;覃晴笑了笑,道:“方才明镜说,当日四婶婶在山上病倒,是沈校尉连夜从山下背的大夫上山?”
&esp;&esp;“嗯。”覃韵点了点头。
&esp;&esp;覃韵追问道:“那沈校尉不在军营里,怎么会在山上呢?”
&esp;&esp;这才是她要疑心的地方,那沈厉挂职在五军营里,便是要在外面走,想他那样杀人如麻的人总归不可能到鼎云寺去,忏悔吗?
&esp;&esp;覃韵道:“他从小父母双亡,那父母的牌位都供在鼎云寺里,那几日正好是他父母的忌日,是以他都是在山上呢。”
&esp;&esp;“他同你说的?看来沈校尉当真是对姐姐无所不言。”那几日都在山上,也就是说自她走后,覃韵估计就同沈厉相处过一段时日了。覃晴心中不由有些松动,这个沈厉,还真是下手够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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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覃韵的眸中亦闪过回忆,当初覃晴下山之后,那些经文也都抄完了,四夫人又只潜心与佛道,正是日日百无聊赖只能在后山以琴聊以解闷时,有一日她一抬头,便望见了躺在树桠的那个男人……她惊慌暗怪他无礼,那人却是直接闭了眼睡过去了一般,一动不动也不吱声,她只好自己抱着琴走了。
&esp;&esp;再后来,便是四夫人突发了急病,她派人回府求救却是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之时,是那个人突然带了大夫上山,真是夏暑为过,那个男人背着大夫爬上山几乎湿透了一声的衣裳,大夫开了药,也是他大半夜去下山去取药,煎药,却仍旧是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就走了。
&esp;&esp;可是她却是记住了,等四夫人病一好转,她便鬼使神差地又往后山去了一趟,只见他果然又躺在那树杈之上……
&esp;&esp;她感激他同她道谢,他说最近是他父母的忌日,他心情不好,要听她弹琴。于是,她便连着偷偷往后山来了好几日,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沈厉,是五军营的一个昭信校尉,家就住在京城。
&esp;&esp;后来……
&esp;&esp;“那这青桐木有事怎么回事?明镜说沈厉送来的时候已是斫好的,他怎么知道你的琴坏了,又是怎么知道那古琴底板的尺寸模样?”这一项可是明明白白的别有用心了,这些事都清清楚楚,定是言朔那里透的消息。
&esp;&esp;“我也不知道……”覃韵笑了摇头,“他送过来的时候便是斫好的,我问他,他也没说……”
&esp;&esp;“姐姐难道就从没怀疑过他别有用心吗?咱们府里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就晓得得清清楚楚。”说来覃韵也是涉世未深,不知如何应对,若那沈厉怀了什么恶毒的心思,那此事叫旁人知道了,就是私相授受!
&esp;&esp;“他没有!”覃韵忙不迭地便替沈厉辩解,“他没有……”
&esp;&esp;覃晴道:“二姐姐怎么就能够断定呢?你可是宁国公府的千金小姐,若他真是正人君子,当不该多次单独见你。”
&esp;&esp;“他没有,他为了那块青桐木,肩上受了很重的伤,他绝不会是别有用心。”覃韵永远记,当时沈厉将青桐木送来时她的惊喜,也不会忘记,当她欣喜若扛不慎触碰到他的肩膀时他倏然紧皱的眉头和眼中的痛苦,她看见他那间青色的衣衫迅速晕染了暗色,还有她小心翼翼解开他肩上绷带是所看见的情景。
&esp;&esp;“沈校尉受伤了?”覃晴微愣。
&esp;&esp;“是叫野兽抓的,他没有说,但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取青桐木的时候受的伤……”那是三道抓痕,血肉模糊几能见骨,她虽然从没见过,可是也能猜出来是何所伤。
&esp;&esp;想想也知道,那百年的青桐木可是随处可见随地便长的,定是往深山老林里取的。
&esp;&esp;“那这亲事……可是沈校尉提的?”
&esp;&esp;若如覃韵所述,沈厉的确数次帮覃韵与危难之中,要说好感,覃晴也是略有所改观,可一切的疑问,都在最后一个问题中。
&esp;&esp;“是……”覃韵的眸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顿了半晌,方才咬了咬牙道:“是我自己提的。”
&esp;&esp;“二姐姐自己提的?”覃晴的心中一惊,真是没想到向来内敛柔弱的覃韵竟然敢自己同沈厉提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