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在朝中可不简单,不说曾院长曾官至门下侍郎,便是那曾清怡之父也是当今吏部尚书。你要是真能成曾家的乘龙快婿,别说当个芝麻小官,用不了几年就有可能直入朝中中枢。”白墨楼有些揶揄的说道。
“啧啧,原来那小妖精家世这么厉害啊。”徐明远摇头感叹道。他知道曾夫子一门双探花,却是真的不知他们父子俩在朝中竟是有着这般影响力,怎么看曾清怡那小妖精都不像大家闺秀啊。
徐明远看着白墨楼,突然眼睛一亮,冲着白墨楼挤了挤眉毛笑着说道:“小白,你也没少被曾清怡那小妖精欺负吧?要说武功,就你这小胳膊细腿,她三分力都不用就能把你撂地上。要论家世的话,你白家和曾家一比,还是要弱上三分的吧。”
白墨楼正在喝酒,听着徐明远这话,脸色一红,被酒噎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周斌杰见白墨楼这副模样,也是嘿嘿笑道:“可不是嘛,他爹也就是我姨父和曾尚书还是至交,我就见过有几次白墨楼在那女魔头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哼。”白墨楼咳嗽稍稍平复了一些,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徐明远哈哈笑着,很是体贴的又给白墨楼倒满了酒杯。就这样,三个被曾清怡那个小妖精欺负的人,又是痛饮了几壶美酒,直到三人都差不多醉了才是准备离去。
徐明远让那小二把桌上没怎么动过的一只烧鸡和一盘酱牛肉用油纸包起来,然后把桌上酒壶里的剩酒都倒入酒葫芦中。
看周斌杰和白墨楼疑惑的目光,徐明远抬了抬手里用细绳系着的打包好的吃食,叹气道:“山上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师父呢,这酒菜浪费了还不如喂他了。”
周斌杰已经有些醉了,揽着徐明远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远哥,你师父肯定也是个妙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见你师父。对了,你住哪?我家马车就在楼下等着,我送你回去吧。”
“西城门出城,往西一里有座米仓山,我就住那山上的道观里,你要是想见我师父,提上两壶好酒上山,他肯定喜欢你。”
徐明远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住北城就不用送了,我坐小白的马车到西城,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我那下山的轻功你俩是没见识过,腿脚可麻利着呢。”
“好,那就明天见了。”周斌杰听此,也是没有坚持,下楼上了自家的宽大马车,车夫一扬马鞭便是缓缓驶离。
徐明远扶着有些摇晃的白墨楼下了楼,刚出门便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中年人迎上前来,伸手扶住白墨楼,看了徐明远一眼,轻声叫道:“少爷。”
白墨楼摆了摆手,扭头看着徐明远说道:“上车吧。”
徐明远看了一眼那车夫,脸上有道刀疤,目光犀利,站姿笔直,手有老茧,应该是军中用刀的好手。
这种在军中经历过血水洗礼的好手,真正实力可不不容小觑,品级相当的情况下,绝对是熟悉军中杀人术的高手更强一些。
徐明远这些年虽然没和人动过手,一双眼睛却是被他师父养的很尖。用他师父的话来讲,这没动手前就得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打得过,那就不用多说废话了,先打了再说。打不过那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跑了,反正就是能拖就拖,拖不了咱就跑。
徐明远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车夫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至少是三品的高手,戾气颇重,手中定然染了不少鲜血。
徐明远不动声色的跟着白墨楼上了马车,白墨楼不会武功,以白家的家世,让这样一个军中好手给白墨楼当车夫,其实也不算什么。
黑衣车夫一挥马鞭,两匹高大骏马拉着马车在平整的道路平稳的跑着,路上行人虽然不少,不过马车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可见车夫的技艺之高。
徐明远和白墨楼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话,白墨楼也是给徐明远讲了一些科举方面的东西,比起那本书上记载的要细致一些,更容易理解,让徐明远受益匪浅。
而徐明远也是问了那车夫,白墨楼说是他爹安排的,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了,验证的徐明远的看法。
马车到了西城门,徐明远下了车,白墨楼摆了摆手,马车便是驶离了。
徐明远今日入书院,虽然有些曲折多变,倒也交了周斌杰和白墨楼两个朋友。周斌杰面热心纯,白墨楼面冷心热,都是可交之人。
徐明远提着两包吃食,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目送那辆外表古朴,内饰精美的马车离去,也是转身向着城门走去。
夏日的夜晚总是晚来些,虽然他们三人喝了不少酒,这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徐明远小跑着到城门下,和那正在关城门的兵士笑着说了两句,便是从门缝里侧身出了城。
等徐明远到米仓山脚下时,皎洁的月光洒在青石小道上,伴着细碎的虫鸣,让人身心宁静。他轻吸了一口气,开始爬山。
这米仓山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爬了多少遍了,寻常人得歇上三四次的小道,他一口气便能爬到顶。
一刻钟后,徐明远登上山顶,坐在那棵被雷击过的老松下的石头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冲着道观大声的叫道:“师父,酒菜来了,你要再不来可就被我吃完了。”
道观无名,正门牌匾上的字早就被风雨抹去,师徒二人也丝毫没有重新取个名字的想法,有年冬天太冷,甚至还讨论过要不要把它挑下来当柴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