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呢?
千里还在里面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内而生,贺雁来抬头,望了眼观月楼的楼顶,若有所思。接着,他顺手从小摊上买了顶斗笠扣在头上以遮住面庞,悄无声息地尾随上了杨显。
在杨显的家轿消失在某一条小巷的拐弯处时,一道黑影轻盈地跳在了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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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顶楼上。
千里眉头紧簇,警惕地盯着对面被侍卫重重包围的仁帝,表情不善。
“仁帝这是何意?”他冷声问道。
他身前一左一右站着巴特尔和左庆章,皆是神色凝重。
仁帝往后退了两步,虽身量不高,但扬起下巴看人时也有些高高在上的俯视感,那眼神仿佛千里在他眼中已经是具尸体:“兰罗王何必多问,乖乖束手就擒,倒能有个体面些的死法。”
千里忍了又忍,还是不禁斥责出声:“你既与我兰罗结交,邀请我来为太后祝寿,又何必做这两面三刀的事情,骗我来这鸿门宴?”
“兰罗王果然年轻,尚不知何为斩草要除根。五年前你父亲暴毙,我本以为兰罗能一蹶不振,之后便可向我称臣,可你偏偏不顺我意,我又怎能容你日后赶超?当然要永绝后患!”仁帝冷冷地说,不带一丝感情起伏。
千里目光渐暗,咬紧牙关:“我兰罗一直对熙文化心存善意,主动学习,以为日后可以相安无事……可你……”
仁帝似是被他逗乐了,不由得笑出了声:“相安无事?妇人之仁!自古成王败寇,卧榻旁岂容他人安睡?从你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你我便不可能相安无事,终是会有干戈再起的一天!”
“你无耻!”巴特尔狠狠呸了他一口,“我已向我们的人发出讯号,他们很快就会赶来。若是我主在此出事,兰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你又如何解释!”
“解释?我需要向谁解释?观月楼工期不过两月,下面的人吃了回扣偷工减料,导致其坍塌,而兰罗王未能逃脱,殒命于此……我需要向谁解释?”仁帝玩味地勾起一个笑容,在对面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扬起手,向身后的人招了招。
这像是一个“开战”的讯号,刹那间,无数潜藏在此的禁卫军倾巢出动,目标直指千里三人。
左庆章老骥伏枥,拔剑出鞘横在身前,怒喝一声:“皇上!您授命杨显筑这观月楼时,难道一点点都没想过伯仁吗?你这是在把秋野逼上绝路!”
“左庆章,你老了也糊涂了吧。贺伯仁十一年前便死在了边关,他的儿子贺雁来五年前一败如水,自请和亲赎罪,我留他一命已是念及旧情。你若真为他们父子打抱不平,便也下去跟他们说去吧。”
千里沉着地挥剑防卫,在听到仁帝的话时,却还是忍不住加大了力气,狠狠砍向迎面而来的小兵,毫不留情。
雁来哥哥一片丹心……到头来在仁帝嘴里只能落个“一败如水”的定论!
这麻木不仁的皇帝有违天理,世间难容!他早以带着他的王朝奔赴陌路,即使兰罗按兵不动,也绝对会有其他人将其覆灭,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