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樊大刚的变化很大,一改刚回来那天的穷酸,换上了崭新的大皮袄、大皮靴,胳膊下还夹着个皮包,像个刚抢到钱的马匪似的。
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很多,笑的很勉强。
刘铁柱没说话,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侧身让他进屋。
“弟媳妇儿呢?”
“带孩子去接比儿(隔壁)串门去了。”
家里没烟,炒的毛嗑也刚吃没,刘铁柱没啥好招待他的,从东屋拿了几个苹果放炕上了。
没想到,樊大刚没吃苹果,倒是自己去水缸舀了半水瓢凉水喝。
堂屋温度不高,一晚上下来水缸里都会结上一层冰,那水都带着冰碴子。
“舒坦~”
卡蹦卡蹦嚼着冰,樊大刚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柱子,谢谢你那天拦住了我,哥懂好赖,这情儿记心里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
“嗨诶~”
刘铁柱一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短暂的安静过后,樊大刚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那天你要跟我说啥事儿啊?都跟家去了。”
“啊,没啥,想找你一块上山打野猪去来着。”
“哈啊,这样啊~现在政策是好了,打个野物也不用充公了。”
出了这事儿,俩人都知道这野猪肯定是打不成,也没人再往这上提。
“柱子,外边虽然不安稳,但挣钱比在家容易,你。。。。。。有没有啥想法?”
樊大刚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他这一年多赚了不少钱,就想带上刘铁柱跟他一起混。但是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和艰辛,不确定刘铁柱是不是敢接受他的这份好意。
“还真有点想法,现在外边有啥活能干啊?”
出乎意料,刘铁柱还真接了他的话。
樊大刚惊奇的看了过来,“行啊!还真是小瞧了你了,胆子可不小啊!那话咋说来着?士别三天,得刮目相看了啊!”
“边俩去,说真的,你现在忙活啥呢?”
“我啊!倒腾收音机呢,挣得还行,咋样,和我一起干不?”
也算过了命的交情,樊大刚没瞒着他。
“没人抓?”
“有啊!跑的快点有点眼色,不行就把货扔了。”
时间到底还早,等那个三中全会召开后,做买卖才能不这么提心吊胆。
“明年再看吧,眼下家里离不开人。你这回还出去?哪天走?”
刘铁柱就没想和樊大刚搅合一起做买卖,身上秘密太多,还是独来独往的好。打探清了外面的形势,他就岔开了话题。
樊大刚也没勉强,他今天下午就打算走了。村里再没有他的牵挂,大概以后以后很少回来了。
临走前他放炕上二十块钱,说是刘铁柱结婚和生娃补的礼钱。
多了点,在靠山屯属于重礼,但也没太过分,人情得有往来,这钱推不得。刘铁柱只象征性的推拒一下后就收下了。
除了钱,他还让刘铁柱记下了一个地址,说是有事儿找他就去那里,说找‘金彪’就行。